江岑伏身,撞在车窗上。
那山匪大汉显然没料到这妇人居然还会这般灵活地闪躲,发愣一瞬明显影响了拔刀的速度,连带池父都侥幸又躲了一下。
“夫人!”他惊呼一声,也不知道是为江岑担心还是为自己担心。
眼见着大汉一刀又劈将过来,江岑一个抬腿便是鲤鱼翻身,同时将池父早就落在马车里的佩剑快速抽出,以一个绝对刁钻的角度斜刺入大汉心脏。
“你!”这一击稳准狠,哪怕江岑进入这具身体,便只剩了这具身体的能力,但她终究不是原主,漂亮果决的一击直接让大汉一击毙命,甚至都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下一秒便直接气绝身亡。
江岑要的便是这个结果,否则,打蛇不死反被其咬,这些人唯有一击毙命,否则他们便会不死不休,她可不想被缠上。
但这也只不过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围绕在外面的致命危机又岂止这一点?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江岑当机立断,猛地蹿出马车,骑到前头马上,往后一剑砍断,马车坠落仿佛还听到了池父的惊呼,但对江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躲避着一路的刀光剑影,江岑一路疾驰,甚至不惜给身下的马注入了魂力,目的地只有池彦兮所在的安城。
至于身后池父的惨叫,那些“山匪”坚持不懈的追杀,江岑就顾不上了。
她不是原主,若原主到了这种环境或许还会被那些情绪所左右,但她却非常理智非常清醒,现在就只想完成原主的执念,如此方能得到进一步的结果。
马儿飞速疾跑,没过多久,身后那些山匪也都统统甩掉了。
她驾着马儿,人和马身上都沾染无数斑驳的血迹,冲进城的时候把守在城墙的护卫都吓了一跳。
“停下!”
“快停下!”
梁夏两国交战,向来都是坚壁清野,安城作为一个边境城市在之前的防守也是极严的,但这段时间因夏国的离间计,梁国上层波动,池彦兮这个统领着梁军一路高歌猛进的人遭到排挤,直接打发到了这么一个小城,国内都还乱着,安城在这时的防守也散乱了许多。
当然,即便是严格的防守,对于此时的江岑来说都没什么用。且她很清楚,弥留境说白了只不过都是幻象,通常情况下,完成执念便能破了幻境,因而她更少了那一分忌惮和怜悯,打马奔驰在街头可以说是一往直前毫无顾忌。
无数的摊贩被她撞倒,人群匆忙向两边躲散,身后还有一大批从城门追过来的官兵,整个兵荒马乱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江岑停在府衙门口。
早有人跑来通知府衙了,却都没追上,主要江岑跑得太快且目标明晰,看着围拢在身边的官兵,达到长枪一把把都对准了她:“什么人擅闯府衙?”
江岑翻身跳下马:“我找池彦兮。”
“池彦兮?池大人!你是什么人?”
还没问完,府衙大门打开,一行人从中匆匆走出,为首之人正是池彦兮,他一眼看到江岑便脱口而出:“母亲!”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江岑的浑身的血,在别人眼里的可怕与凶悍,在亲人眼中就只是狼狈与凄惨,他情不自禁就上前:“母亲,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心头急转,万般念头闪过,已然大致猜到是出事了。
“父亲呢?”他甚至都顾不上怀疑,他一向温柔文弱的母亲如何会单枪匹马赶过来,只关注最要命的事情,“母亲你休息一下,我派人去——”
“不用了。”哪怕江岑没有回头亲眼看到,想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池父是不可能还有生还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