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单说江昼是否妖灵附体这个事情,如果真的是,那么什么时候被附体的?
这个时间节点就很有考量意义。
她一开始以为那是在她装作中毒的时候,或者再稍微之前一点的时间段。
可现在看来,至少应是在她回白坪镇之前,在遇到狐妖被蛊惑心神,然后蜃妖趁虚而入开始布置幻境那之前,江昼就是被妖灵附体了。否则他又如何能下这样一盘大棋?
而这就更说不通了!
就算有蜃妖的幻术,妖灵附体,那么久的时间,她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现在就看胡柔是怎么说了,但江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胡柔开口了:“没有,我从来没察觉到他身上有妖邪气味,只是、只是若真说起来,昼郎确有时候,倒是会有些奇怪,行事像是变了个人,对我虽也亲近,却难免透着疏离,只是……”
“那肯定有问题!问题定然就出在这里!”江岑声音高亢,“对,说不定就是那只魇妖,魇兽本就天赋异禀,手段诡异莫测,再加上还有蜃妖的幻术辅佐,我们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否则江昼怎会做出这等事?这几年虽因着儿大避母,阿昼与我疏远了一些,也不像小时那般多话,但他本性是不会就此变坏的,更不可能背着我做出这等要害我的事情来。”
她仍旧自顾自说着,说到最后,忽然眉眼一厉:“蜃妖,你方才说的话可全是真话?确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
她声色俱厉,全神贯注一眨不眨盯着蜃妖丹枫,天师之气,不怒而威,又是这般她刻意的气场全开之下,蜃妖丹枫更感觉其中威压,整个人都有些坐不稳,颤抖着开口:“我、方才所说,句、句句实情,绝无、绝无半、半分假话。”
虽有些磕绊,但态度却也是绝对的坚定。
“可敢以道心起誓?可敢以你千年道行起誓?”江岑却仍旧步步紧逼,“但有丝毫作伪,道心坠魔,修为尽失!”
蜃妖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开口:“我,蜃妖丹枫,在此以道心起誓,方才所言,句句是真,但凡有丝毫……”
咬牙切齿说完,到最后,丹枫看向江岑的眼神里满是嘲讽。
江岑这回手一松,连最后可怀疑可推到别人身上的地方都无可置疑了。
这样的天道毒誓,蜃妖都敢起誓,那便说明其言之凿凿确为真言——这可不是某些世界随便乱发誓的,当然天道毒誓也不是普通人能起的,是真正有着约束力和执行力的。
“难道真的是阿昼?妖灵附体,又是什么样的妖邪,才能真的附体?”
她大受打击后退一步,一脸的怅然若失,再多的不敢置信,再觉得不可能,排除一切可能之后,那不可能也便成了可能。
甚至,连为什么在地道中偷袭攻击她,乃至吹响玉哨让胡柔瞬移回来替他进入传送阵,一切的一切,好像就说得通了。
江昼,是在故意躲着她?
到底是江昼出了问题,还是他真的被妖邪附体?
江岑心中一团乱麻,却听得身后“噗”一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盈在鼻尖。
“小柔!”江岑猛地回头,就看到胡柔弓着身子,口里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那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能将人整个熏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