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兵围谷城,不论是百姓,还是谷城的商贾士绅都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特别是从四周村堡中逃到谷城的百姓,才刚刚经历了丧失家园痛处,一旦谷城失守,他们的命运很难预料。
崇阳十三家中,纪律方面,仅以张献忠部稍好,其他几支人马,纲纪败坏,烧杀抢掠,特别仇视乡绅富人。
一旦有富商,乡绅落到他们手里,基本是个死字。
有钱的人家,早已经逃到了襄阳,留在谷城的人,要么是有祖业割舍不下,要么是刚刚逃到这里,就被贼子围了城,困在这里了。
所以,不论是百姓还是商贾富人,都很担心, 谷城被攻破后,贼子会对他们大开杀戒。
援军的到来,无疑给全城的百姓打了一剂镇静剂。
唐学志吃完晚饭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带着人直接去了城头。
城池被罗汝才连续攻了十几天,城墙早已经破损不堪,让唐学志吃惊的是,即便这么破烂的城墙,城头上也只有一千多士兵值夜。
其中,还包括许多临时拼凑起来,没有打过仗的青壮。
杨天行有些担心:“将军,怎的这么破旧的城墙,他们也不派人修缮一下,城外可是五万贼军呀,难道不怕人家半夜端了城门吗。”
看着城头上横七竖八的睡着不少的士兵,还有那石头渣子,全部散落城头,没有人清理,他惊得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
如果罗汝才会打仗,半夜组织几千人,随随便便就能将谷城拿下。
这也太松散了吧。
“去,让史可法来见我。”唐学志看着就来火,直接吩咐下去。
不久后,史可法在两个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城头。
“将军,这么晚找下官,可是有急事?”
“刚才,某在城中巡视了几处,发现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够严禁,如果罗汝才会打仗,恐怕现在,站在城头上说话的就不是你我了。”唐学志沉着脸,说话时并未动怒,却让史可法额头汗珠直冒。
“将军,这,会有这么严重,只是,下官有许多地方确实不知,还请将军明示。”史可法有些懵,对于唐学志所说的,完全是一头雾水。
这些天来,他都是这么干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不也坚守了十几天,罗汝才不是也没杀进来吗。
唐学志看了他一眼后,将目光转到城墙左侧的一处坍塌的地方,沉声道:
“你们能坚守这么久,完全是遇到了一个不会打仗的对手。”
“你来看这边,这里原本已经在贼军攻城时遭到损坏,却不派兵清理修缮,到了晚上,敌人很容易从这些地方攻上来。”
“还有城头上,这些散落的砖石,碍手碍脚的,应该及时清楚,不然一旦对方攻城,反而会成为我军的累赘。”
“所以,城头上的东西,也必须分类清理,不需要的东西,全部清楚出去。”
官军士兵,夜盲症非常厉害,到了晚上,完全看不清东西,而城头上却乱七八糟的,雷石滚木到处堆放,一旦有事,未必就用得上。
史可法目光异样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总兵,心中有些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