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害怕了么？”顾端忍不住的笑着，拍了拍尹玖的后背。
他知道，对这个女人，他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她根本就早已在他心里野蛮生长，霸占了一切，汲取着所有他情感的滋养，控制不住的。
“顾端，那张离婚协议书就在你爸爸那里。”尹玖松开顾端之后，规矩的后退了一步，表情非常生疏且礼貌的看着他说：“我其实是来向你道别的，这里还有一些我需要拿走的东西，等我整理好就走。”
顾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突然攥住尹玖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我……”
“顾端。”尹玖很认真的看着他说：“其实这句话我很久以前就想对你说了，在你昏迷着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父亲，等你醒来，我就离开，事实上我已经拖延很久了，因为孩子有点小，我一直也没下决心。”
顾端依旧不信的说：“尹玖，告诉我你在说谎，你是在顾忌什么，对不对？”
尹玖知道，不说狠话顾端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说了狠话意味着这个男人怕是要一辈子都恨她到死了。
但相比顾家被凌辱，被折磨，顾家内部的关系成为如此，顾端的父母伤心失落，家宅难宁，她多背负一份憎恨又有什么关系呢？
尹玖用力才让自己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平静的对顾端说：“因为我自己前来，是不可能带的走顾诃安的，所以才演了一出这样场戏，你信了，顾诃安才能被顺利带走。”
顾端微拧眉头，显然根本没想到尹玖会这样说，他也坚决不信尹玖这句话，她不是这样的人！
“顾端，我们的婚姻，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确实就是报恩来的，如今我觉得我亏欠的也都已经还尽了，就不想被束缚在这里了。”尹玖轻笑着望向顾端，只能看着他眼中原本还有的星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杀死一个人很简单，但是诛了一个人的心是真的难。
这样的做法，诛人心的那个人经历的痛苦不一定比被诛心的少。
“阿玖，我承认，我说过想要给你绝对的自由，我的身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顾端说这一句的时候，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心已经痛苦到无以复加的时候，眼泪还算什么？
“可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不在我身边之后，我该怎么活着，要如何活着？”顾端看向尹玖，轻拦着她的肩膀说：“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
尹玖打断了他的话：“顾端，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褚煜泽不在了，你只要加倍的对我好，早晚有一天我的心是可以被你焐热的。”
尹玖说这句话时，尾音已经有点哽咽了，努力调整着情绪，她不敢抬头，因为真的害怕看见顾端眼中的痛苦和不舍，这就像亲手掐死一只无害的动物一样，太让人无法下手了。
但，若是做的不够狠绝，才是真的给顾家增加极大的麻烦。
尹玖将这一句在心中反复默念着，直到眼神变的坚定，态度重新冷漠，她才缓缓抬起头说：“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褚煜泽不在了，我爱的，一直爱的，都是他，不会变。”
顾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