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均益说的完全是大实话,他对这些虎狼一样的舅舅真是没啥好感,如果不是外婆的遗嘱,他真想一锅端……
“均均啊,怪只怪你让我们很难堪,老外婆把我们这些个儿子太不当回事儿,我们也是咽不下那口气啊!”薛文潘叹了一口气,低声回道。
“事实上,你们确实没让外婆看走眼,我给了你们近20年的时间,瞧瞧你们!我敬爱的舅舅们,把公司经营得越来越荒唐!公司是用来赚钱的,不是福利机构!不是亲戚连锁店!不是靠搞关系、分帮派来维持的,你回忆一下原来的公司,那些精英失望跳槽,财务赤字连连,小金库几乎每个部门都有一座……”
周均益语气虽然平静,但语速却越来越快:
“你要我怎么做?任由你们破产,然后收购?这样,是不是你们就不难堪了?”
“你这样做,跟收购有什么区别?我们还不是被逼退位?公司的一大批员工都被解雇,那可都是我们的亲戚朋友啊,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搁?”说到这里,薛文潘不免有些光火。
“小舅舅,我裁员,除了部分有重大违规的员工,其余都是按劳动法予以经济补偿的,他们如果胜任,我也会留用,可大部分人混日子已成习惯,真正让他们做事情,就偷奸耍滑,那也怪不得我。我开公司,从不养闲人!”
薛文潘被老婆使劲掐了一把,才不得不按她事先的要求质问道:
“这就先不提了!最可恶的是: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把倩倩赶出去,没让人穿上衣服就推出门外,你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有脸活下去?”
“她?我小舅妈的外甥女?如果她要脸,就不会未经许可私自闯进我的卧室!我可没有让她不穿衣服,躺在我的被窝里啊!我甚至都好心地把我的床单、被子裹上送给她了,她的衣服、裤子一件我也没留下,不是也送出门外了吗?这也要怪我?难道还要我亲自为她穿上?”
说到这里,周均益再一次被他舅舅和舅妈刷新了三观的底线,他不知道人的是非观能这么颠倒,这么扭曲!
“可是,你就不能做得温柔一点?含蓄一点吗?”薛文潘又被老婆推了一把,不得不继续敲打。
“已经很温柔了,我没有报警已经够温柔了,不是吗?小舅舅。”
“……”这会子,无论老婆怎么推,薛文潘也没脸说下去了。
“至于含蓄,我好像真的不会啊!”周均益顿了一顿:
“小舅舅,我必须申明一下:你们绑架的那个孩子是我同学跟她老公的孩子,跟我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你们不用费心来要挟我。”
“……”听到这里,薛文潘下意识地看一下他那气势汹汹的老婆,一阵郁闷,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沉默不语。
“今晚,是我跟她协商,让她跟老公先不要报警,才把事情给压了下来。”周均益调转箭头加上一句:
“如果今晚见不到孩子,我想,他们的耐心和对我的信心……应该还是有限的——到时候,我就没办法阻止他们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