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薛思敏认真地观察这位头发和胡子颜色不一致的“大叔”,觉得他的头发颜色染得有些夸张,就像那位会做榴莲饼的美女一样。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说好听一点,就是完美主义。那位榴莲美女脸上的妆实在很不妥,几次路过这家甜品店,看见她笑得那么甜,却显得那么腻,真的很可惜。
每次进来点一些甜品,目的就是想给她提一下中肯的建议,可实在没勇气,毕竟不熟,太过贸然地提出不同的意见,又不是赞美,谁会大度地宽容一个陌生人的批评呢?
然,这家甜品店是湖边散步的必经之路,避无可避。
即便可以选择转过头去无视,可大多数人都有那么一个特性,越是看不顺眼的人、事、物,越会吸引你去关注,批判也好,戏弄也罢,甚至越纠结,越执着,最后,就成了每日必看的风景线了。
他自是不知道,他初次发作的“强迫症”,居然深入表哥的脑海,乃至对他的同情分飙升到血压220一样的危险值,从此,改造表弟小眼神的宏伟计划,在这个特别的甜品店萌芽了。
“看你年龄不大,应该还在读中学吧?”周均益再一次明知故问。
“不是,我读大三了。”薛思敏在等待这位低血糖大叔血压恢复正常,他猜想,低血糖跟低血压应该有些联系吧?谁知大叔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哦?你倒是很看轻。”
“哈哈哈……”薛思敏忍不住被这位大叔的“幽默”逗乐了,要知道周均益的这身打扮相当有喜感,这助理估计神经打结了,而我们年轻的周董因着赶时间,连镜子都没照,就上飞机了。
“……”周均益真的很忧桑,微微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跳级有点多,绕过了正常的脑回路。
“我今年19岁,读大三是因为我跳级了。”不知为什么,一直很低调的薛思敏会突然高调起来,虽有些不科学,却也是为了抹去“大叔”眼里的忧伤。
“哦~小兄弟脑子好使,跳了不止一级吧?”周均益再一次明知故问。
“嗯嗯!”薛思敏没有再进一步炫耀,因为他看到这位“大叔”眼珠子一直在晃动,外婆曾告诫过:眼珠子一直在晃动的人,一定在打鬼主意,要远离。
而陷入尴尬境地的周均益,之所以眼珠子在不停地晃动,实在是太热了,这让他敏锐的思路暂时短路了,甚至觉得自己快中暑了,可即便真的中暑,他也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戏演完,把地下工作完成:
“小兄弟,你贵姓?”
“姓名只是个符号,不问也罢。”薛思敏提起了警觉心。
“这咖啡和点心的钱,我不能不还啊!”
“没事儿,不值几个钱。”
“可你还是个学生,花的也是父母的辛苦钱,我又怎么能占这个便宜呢?除非这钱是你自己赚的。”周均益看出了他的警惕,却轻易将其击碎了。
“……”果不其然,收到了效果。薛思敏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自己胡乱花父母的钱,确实有些过分,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
“你大三了,明年就要找地方去实习了吧?”
“我还小,打算考研。”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法律。”
“准备做律师?”
“有这打算,可以的话,我想当法官。”
“哦,在此期间,想不想先到我朋友的公司去实习,去做他公司的法律顾问?”
“……”薛思敏不知道如何接口,天下真的会掉馅饼?从眼珠子晃动的人手里接过来的馅饼,会不会有毒?
“是这样的,你今天助人为乐的行为,我很欣赏,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或许一杯咖啡对你来说,无足轻重;可对于命悬一线的我来说,那是雪中送炭,就不仅仅是滴水之恩了。”
周均益解释地相当诚恳,理由也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且有人打开了风扇,他凉快了好多,眼珠子也不晃了。
薛思敏开始相信,这位大叔刚才眼珠子之所以晃动,一定是血糖不稳的缘故。他不愿意去怀疑一位陌生人,会对一个试图帮助他的人有任何不良企图,如果这样,这社会要有多悲凉?
“你朋友的公司在哪里呢?如果距离学校太远,我恐怕也不方便。”
“这你不用担心,他可以将资料发给你,你有电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