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有些失望。
他本来的期待,前来陇西挑选马匹,是以后骑着日行五百里的高头大马,手持大刀两石铁胎弓征战沙场的开始。
结果呢,乞儿措木给他的战马,是口齿已经七八岁、只能日行一百里、被调教好了的老马。
一方面是他的部落本来就很小,从根源上就杜绝了,出产绝世好马的可能。
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小辈们的爱护。
“知道吗?老夫的第二个儿子,就是从战马上跌落亡故的。”
他是这么说的,也让华雄和王达都默然不已。
年少当轻狂,鲜衣与怒马!
生活在大汉朝的少年郎,最不缺乏热血,也会引发无数悲剧。
从马匹到战马,是需要驯服调教过程的。
乞儿措木的第二个儿子,就是亡没在这个过程。
他想亲自驯服一匹战马,用来彰显自己的勇气。然后被尚未阉割、野性十足的马匹,颠下了马背、摔断了大腿,拖着驰骋了二十余里。
等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救回部落后,哀嚎了旬日,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告别这个世界。
所以呢,华雄与王达也想要一匹尚未驯化的马匹,也想证明自己的勇气,乞儿措木不拒绝了才怪。
“这两匹都是已经驯化好了的战马,正好适合让汝二人练习骑术。”
乞儿措木摇着头,对两个少年郎劝导道,“汝二人尚年少,日后时光还长着。等练好了骑术,身体也长开了,再去找一匹好马。那才是汝等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伙伴。”
“再说了,我部落小,牧场也小,没有养出好马的条件。就算给汝二人挑选了一匹口齿两三岁的马匹,以后也不能伴随汝征战。”
额,好嘛.....
华雄明白了,他如今还是只雏鸟,没有翱翔苍穹的资本。
也释然了。
尤其是自家阿父,付出的那点布匹和粮食,想买匹骏马是不可能的。至于千里马嘛,将华家三口人换成同等重量的汉五铢,都不够买一只蹄子的。
做人嘛,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接下来的数日,他每天都在小羌人车儿的陪伴下,跟着牧羊羌人的脚步前往草原安全的地方,练习骑术。
至于王达,他是被一个小姑娘陪伴着。
小姑娘是乞儿措木妻子家的人,也是王达此来陇西郡的主要目的:还他阿舅的恩情,和这个小姑娘定下亲事。
王达心中肯定是不乐意的,想推翻生母与阿舅的决定,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呢,他只能把脸虎得黑黑的,被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姑娘,指手画脚的教骑马。
对此,华雄爱莫能助。
他只能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便和小羌人车儿转身离去。
然后,心中感慨:舒坦!
骑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心情真他娘的舒坦!
在便溺环绕的环境呆了几日,饱受各种味道折磨的鼻子,终于又感受到大自然的芬芳了......
嗯,之前从小羌人车儿口里掏出了骑马心得,又被乞儿措木细心叮嘱了一番,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骑马的技巧。一骑绝尘的驰骋,技术还没到家;让身下温顺的马匹慢慢小跑,本来就没什么技术含量。
小羌人车儿,那就利索多了。
时不时的驱马呼啸驰骋向前又折回,围着华雄来回绕圈什么的,将小孩子的心性表露无疑。等玩腻了,便取出挂在马鞍下方的小弓箭,去找策马惊起的野兔野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