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你松松手，我快要被你勒死了。”萧雨瑟很无奈，她刚醒，力气还没恢复。可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也很虚弱，胳膊上的力气却大得吓人。
“叫我阿北！否则，我把你勒死了，再自杀。”夜北冥霸道得不讲道理。
萧雨瑟翻了个白眼。
实在是被勒得太厉害，翻过白眼之后，还是低低地喊了声阿北。
夜北冥喜极而泣，大概是觉得在她面前哭很丢人，头颅高昂，泪珠从眼角划过，又流进银色面具里，缓缓渗进了嘴里。
咸咸的，涩涩的，夜北冥却觉得，这比天下所有的美味佳肴都香甜可口。
这是喜悦的泪，这辈子，有这一次就够了。
少女却没有配合他的情绪，手指用力拧了他一下，待他稍稍松了胳膊，才得了空隙说话。
“顾景轩他死了！”是他牺牲了自己，才保住了他们二人。
男人点头，大掌轻托着她的后脑勺，掌心温度透过层层秀发，温暖着她还有些懵懂的头。
“我醒来得知此事后，已经吩咐夜影安排了他的后事。”目光深邃沉稳，透过窗纸，仿佛达到了世界的尽头。
“正好是冬日，先将他安置在这里。待我出去后，报了仇复了国，会替他修顾家祖坟，然后再将他请回去。”
少女频频点头：“如此也好。”
“可惜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后人，就连家人也都被皇甫羽清给杀光了。我也仔细想过，日后有合适机会，我会从他顾家的旁支，找个男孩过继到他名下，日后也有个人给他烧香扫墓，供奉他。”
少女歪了歪头，一时之间，不太习惯这个霸道不讲道理的男人，有如此温柔细致的一面。
感受到少女异样的目光，男人收回心神，垂头看她，眉眼顿时舒展，鹰眸眼角上扬，带着说不出惬意的喜悦。
男人有许多许多话，想说给她听。两人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生死，可这次，男人竟开始心生恐惧。
他不怕死，他怕自己死了之后，没人陪伴她。
他更害怕，自己活着，她死了……
心潮澎湃如惊涛骇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汇总成这一句。
“瑟儿，你醒来就好。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别的话，都是多余的。
萧雨瑟轻轻点头，担忧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薄唇，说：“你刚醒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男人点点头，正要带着她往床边去，不知怎的，两人脚绊了一下，男人搂着女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男在上，女在下……
气氛变得古怪又微妙，少女的脸，烫得可以煎鸡蛋。
男人很是开心，抱着她略动了动，更换了一下姿势。
两个侧着身，面对面，相拥在一起。
萧雨瑟尴尬地扭动身体，想离他远点。
男人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里面带着隐忍：“不要再动……再动，我会控制不住的。”
敏锐地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萧雨瑟顿时不敢再动。
杏眸圆睁，紧张又提防地瞪着男人，表情瞬息万变，仿佛都在说——你敢耍流氓，我就阉了你！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搂得少女更紧了。
“也别这样看着我，你的眼神，很勾人……”
“夜北冥，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话未说完，凉凉的唇就堵住了她的小嘴，把她的抗议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柔荑用力抵在宽厚的胸膛前，可女子的力气与男人相差甚远。
努力挣脱却再次被紧紧拥住，柔软的身躯仿佛粘在了坚硬的男人的胸口前，彼此触感各异，萧雨瑟的脸上现出两团酡红，男人则得意得大笑起来。
“好了，不闹你了。”发觉少女开始恼羞成怒，男人终于稍稍放开了她。
低头，在她脸上轻啄，每一寸都如同他守护的国土，珍贵，且寸步不让，亦不能丢失。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就不要再闹别扭了。我累了，只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不放手。”
少女渐渐不再抵触，小脸扬起，上挑的丹凤眼里，除了疲惫，还有享受。
“阿北……”少女内心纠结，她不确定，自己把借尸还魂的事告诉了夜北冥之后，他的想法是否会动摇。
还有她是鬼灵族后人的事……
以及他们的孩子……
思忖良久，都没有个主意，天人交战时，忽然觉得，此刻很安静。
一抬眸，男人不知何时取下了面具，一张俊得人神共愤的帅脸，在眼前放大。
“阿北！你吓死我了！”少女惊呼。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我还以你，你走神走得回不来了。”
“我哪里走神了，我是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少女咬着下唇，又露出刚才那副我到底该不该坦白的表情。
男人似是看懂了她的心思，双臂一紧，生怕她又跑了。
“阿北，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萧雨瑟下定决心，先把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告诉他。
其实，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只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有时候人就这么怪，明知道这屋窗户纸的存在没有多大意义，可谁也没有勇气先将它戳破。
萧雨瑟觉得，这次她与夜北冥死里逃生，恍若重生。
彼此应该坦诚相待，至少，有这件事上不能隐瞒他。
至于鬼灵族的秘密，这毕竟涉及到了燕子聿，和鬼灵族的先辈，不是她现在就能做决定的。既然如此，不如先拖着不说，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坦白。
“其实，我是萧雨瑟，又不是……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想说的是……”
“你不必解释，我都知道。”男人打断了她的话，直接结束了话题。
萧雨瑟惊诧地张大了嘴，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她知道，经历了这些事情后，睿智如他的夜北冥，已然猜到了其中种种。
她诧异的是，夜北冥竟不要她的坦白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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