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曾言言来到银保部，已经给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招商银行、农业银行、交通银行共计做了17场培训了。回忆起第一次的摸不着头脑，现如今，她几乎已经能了解到不同银行、不同营业部经理对于培训的要求偏好。她自己也能感觉，有些场次似乎发挥得还不错，可是也有那么几次，站在那里多一分钟就觉得煎熬，好像根本没人想要听，只是她在唱着独角戏。
看了看这一天没什么备课的安排，曾言言走到祁晖座位上，问道：“祁老师，有没有时间聊聊？”
祁晖虽然名义上是银保的培训主管，不过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还是和大家一起坐隔段，只不过位子是靠窗的，望出去就是黄浦江的景色，还算是个好风水所在。
“走吧，坐久了想活动一下，去买咖啡，给大家带回来。”祁晖知道，这肯定是不适合在办公室里让大家听到的话题。
曾言言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怎么，是有心事还是想要诉苦啊？”
“最近我做了几场外训，心里感觉总是有些不那么踏实。有几场觉得还不错，但也不知道是银行，是部经理客气，还是真的发挥得可以。我就想问一下你，我在渠道的培训，反馈怎么样啊？”
祁晖笑着说：“你又知道每次培训完之后，她们会来向我反馈效果？”
“还真有……是投诉吗？”曾言言其实不太确定，但是整个银保，70%以上都是女人，无论是业务员还是部经理或者总监，她自己也知道女性是多藏不住话的人。她想，多少总有些口碑风评，会传到祁晖这里来吧。
祁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杨筱歆挺喜欢这个小丫头，他自己也觉得和这么一个会思考，想进步的年轻人打交道，始终能看见她的成长。他点点头：“你如果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想开完半年会之后和你聊聊的。你出去培训的反馈，各有不同的评价，可以说是两极分化挺明显的。”
这比曾言言自己以为的要好一些。但是听说有人不喜欢她的培训，甚至严厉地批评，多少还是有些令人失落。在祁晖面前，她没有过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嘟着嘴，眼睛看向地面，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互相捏着，看起来颇为丧气。
祁晖也没有安慰她。这是工作之中必经的阶段，一开始，技能没有那么纯熟，在讲台上仍有紧张、忐忑，对于学员的现场反馈把控起来也不是太有心得，加上没有锻炼出比较强大的授课逻辑和应变能力，一个讲师的表现，通常是非常随机的。遇到状态好的时候，就发挥得好一些；如果下面的学员不太关注甚至不配合，就要受到影响。曾言言工作才三四年，其实不过是个孩子，这些经历，她自己慢慢体会过，领悟到，比别人空泛地教给她，要效果好得多。
沉默了一会，正好他们点的咖啡也做好了，曾言言帮着一起拎了个袋子，似乎凝滞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相比起失望，以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口碑完全向好，曾言言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在哪些地方让他们觉得表现得不太满意：“他们有说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好，对吧？”
“倒也不是说什么不好，除去一些特别主观的感受，有一些人反馈过来，说你……特别学院气。”祁晖是没有听过曾言言做产品培训的，不过以他的经验，而且以前在个险的时候，代理人对于讲师天然就有着特别的尊重，所以能想象她讲课时候的范儿，应该是非常正统的培训师气质，“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觉得表达得不够口语化，太书面。”
“就是说我讲的东西听不懂呗？或者是觉得无聊？”曾言言开着玩笑，然后回忆着自己讲产品的时候，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真的那么不遭人待见吗，她还感觉自己的表达通俗易懂啊，偶尔还举几个小例子，算是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