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年会，曾言言觉得可能全年最贵的置装费都花在这个月了。
而今年的情况尤为特别，她是参加总部的活动，而且又要领奖，活动主办部门市场部的Mariline提前一个月就发消息和她说，要穿得漂亮一点。据说因为中国区的业务完成得特别好，尤其是养老社区项目不但快速积累了相当的保费以及大客户资源，当地政府对于这种关注民生的项目也非常支持，所以算是一个叫好又叫座的决策，所以ZR集团负责亚太区业务的VP也要来参加年会。
Mariline知道曾言言还是单身，特别八卦又好心地提醒着：“我听说啊，Samuel去年离婚了，又是个钻石单身汉喽，嘻嘻，他说不定要亲自为你们颁奖。Zoe，你又聪明又能干，最关键是你也single啊……”
真是服了这些年轻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还是所谓职场剧给的误解，怎么都会觉得和老板谈恋爱是走职场捷径的方式呢？
不过曾言言也知道，跟她们解释自己真的没这样的想法，在认死理的人心中，就叫欲拒还迎，欲盖弥彰，所以她也懒得多费唇舌。
“谢谢你的提醒，那我真的要打扮一下。”
这句话倒不是随便说说，有时候，人生也需要一点仪式感。
曾言言毕竟从来没有得过这么高的荣誉，也从未参加过有VP这种级别前来的年会，当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盛装出席和高管们“认识”一下就能从此一飞冲天，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邓文迪这样的本事，不过她相信，对机遇的尊重，本身就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仪式。
过往的年会上，女士的装扮堪称保险界的奥斯卡盛典，曾言言真的见到有人穿着夸张的晚礼服入场，还不只一两个。可她总觉得，即便是要上台领奖，穿成那个样子，多少也显得别扭。不过穿套装好像太过朴素。思前想后，她决定问一个肯定知道怎样穿是最得体的人。
“杨总，年会的时候您会提前来，或者多呆两天再走吗？”听到杨筱歆熟悉的声音时，曾言言心头一震，不知怎么的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毛卜凡是个很不错的领导，而且也教会自己非常多的东西，可是在曾言言心中还是对杨筱歆更亲一些，她是那个无法替代的“女神姐姐”。或许在职场里也有所谓“初恋情结”，作为严格意义上曾言言第一个老板，也是她内勤职涯不断得到晋升的重要贵人，她对杨筱歆的感情，很难向他人描述，也的确是其他哪怕再优秀的老板也无法超越的。
说人与人之间有气场相合，虽然玄妙，倒也确有此事。反正杨筱歆对曾言言的偏爱，多少也有些说不上来为什么。听到电话那头明明已经是个30多岁的年轻干部，声音却仿佛一个向长辈或者姐姐撒娇的小女生，杨筱歆微微一笑，声音也温柔起来：“怎么，又想让我请你吃饭啊？”
“没有没有，我想请您吃饭。”曾言言顿了一顿，然后说，“听毛总说，您给了我非常好的评价，所以，想谢谢您……”
这话说得相当隐晦，曾言言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自作多情，能获评优秀员工，真的就是杨筱歆的运作，这么表示一下，如果心照不宣，倒也算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即便是猜错了，表示谢意谦虚一番，本身也无可厚非。
“突然间这么感性，吓我一跳。一般人都是有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才莫名其妙开始打感情牌，曾言言，你别是想拿了年终奖就走人吧？”杨筱歆没有接话茬，反而开起了玩笑。
曾言言也并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不是杨筱歆决定了她的入选，本来，也只是寒暄而已，于是她呵呵笑了两声，回应道：“杨总，您的意思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吧？我其实……真的有求于您。年会上我要……领奖，不知道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所以就咨询您……”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竟真的带点羞怯了。
杨筱歆在电话那头，笑了好一会：“我说你这个丫头，觉得你聪明的时候吧，有时还犯糊涂！”
曾言言恨不得狠狠跺两下脚来表达自己的尴尬和羞涩：“杨总！”
“你个子不算太高，也瘦，不要穿太紧身的那种礼服，尤其是露肩和大裙摆那种。”杨筱歆终于严肃起来，一边想象着曾言言的模样，一边建议，“暖色系的不错，简约一点的风格。或者是……上次发布会你看了吧，主持人改良版的小礼服，裙子有点像是短的鱼尾……”
“哎呀，对，那个真的好看！”曾言言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