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音姑娘的身體雖然孱弱,不過北河卻是感受到了此女顫抖的手掌頗爲有力,似乎是想竭力抓着他。
對於此女的感受,北河能夠體會。因爲他也知道,這一別之後此生再也看不到這位昔日的故人了。
直到良久過去,當夜風吹拂,北河才拍了拍此女的肩膀,“回去吧。”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說着他鬆開了此女的手掌,而後邁步向着城門的方向行去。
顏音姑娘在寒風中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抓住北河的背影,這一刻淚水模糊了她本就渾濁的視線。
就在北河將徹底消失在她眼前時,他腳步一頓,而後慢慢轉過身來,看向了她。
“師孃,我走了。”
這一次,說完北河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不知道身後的顏音姑娘是不是聽見了,但是這一聲“師孃”,是他早就該對此女的稱呼。
從今日之後,北河算是徹底斬斷了凡俗中的最後一縷因果。因爲顏音姑娘,是凡俗中最後一個跟他有所關聯的人。
雖然涼城被大肆改造興建了一番,但是夜晚時分,此城依然顯得清冷。
尤其是隨着夜風颳起,北河蒼老的身形走在街道上,顯得異常的蕭索。被街道兩旁閣樓上照明的燈籠,將他留下的影子不斷拉長又壓短。
他略顯佝僂的身形,最終來到了涼城的城門前。
“老人家,這麼晚了出城可不大安全,明日再走吧。”
就在這時,守城一個士兵看着北河開口道。
不過聽到的他話,北河依然雙手倒背,邁步向着城外走去。
這一幕讓得守城的幾個士兵面面相覷,最終紛紛搖了搖頭。
踏出城外,北河徹底遠離涼城之後,他騰空而起,向着遠處疾馳,最終消失在了夜色中。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北河看着腳下的山川河流,思緒依然沒有平復。
一路疾馳了大半夜,就在他掠過某地時,突然他身形一頓停了下來,而後向着下方掠去。最終來到了一條逼仄的道路前。
這條道路的兩旁,是兩座陡峭的山崖,高足有百丈的樣子。擡頭只能看到天空是一條細線,所以這條路被稱爲一線天。
遙想當年,呂侯正是在此地,將那無影手老佛爺給亂拳砸死了。
北河踏入了一線天,邁步向着前方走去。
看着兩旁光禿禿的巖壁,這麼多年過去了,似乎一線天跟當年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他心中感慨,且剛剛走過一線天一半的路程時,他注意到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亦是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北河腳步一頓,擡頭看着前方的那人。
而當這位走近後,似乎也發現了他,腳步同樣一頓。
不知爲何,看着前方那道人影,北河總覺得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二人駐足在原地十餘個呼吸,最終還是他前方的那位先動了,繼續向着他走來,並來到了他兩丈之外。
眼下黎明時分即將到來,所以天色漸亮,北河終於看清了此人的容貌。
這是一個身着白色長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子。
此人面容極爲俊朗,五官宛如刀削一般分明。其劍眉星目,目光當中時刻都透露着一絲凌厲。
看到此人後,北河頓時失神。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因爲太像了,幾乎是一模一樣。
即便是不用開口詢問,他也知道了眼前這位的身份,真是呂平生。
呂平生的模樣幾乎跟當年的呂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當年的呂侯喜歡一身黑色長袍,而眼下的呂平生則是一套白色長袍之外,他幾乎找不到任何區別,就連一個眼神,都那麼的相似。
這時他怔怔看着對方,心中有一種錯覺,彷彿呂侯又活了過來,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當呂平生看着突兀出現在面前的這個老人後,他眼中除了凌厲之外,還有一些狐疑,因爲北河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
不過下一息,他就神色一動,因爲他注意到了北河腰間的一隻儲物袋。
“有點意思,這地方竟然能夠碰到一個修士。”這時只聽呂平生開口道。
他說話時的聲音,跟他模樣不太相符,顯得更加蒼老。
北河自然看出了對方似乎沒有認出他來。想來也是,當年他看到呂平生的時候,對方還是個十來歲的童子,而他還是青年的模樣。
眼下的他已經七老八十,模樣更是大變。呂平生對他的記憶,只停留在當年,沒有認出他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平生,老夫等你很久了。”只聽北河開口道。
“嗯?”
北河話音剛落,呂平生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眼睛也眯了起來,當中有着寒光閃爍。
<div id="div_content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