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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夏儿回去那里了……”
比劳伯爵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安利刚刚说了这段时间的事情,包括之前她被当成人质、让夏儿险些酿成大错,西格蒙德的死亡,夏儿跟随葛丽洁尔妲返回伯爵府邸学习精灵术。
安利低下头,伤感道:“西格蒙德走了……”
比劳伯爵摸了摸安利的头,神情复杂,西格蒙德是比劳家族祖先找到的同伴,是他们家族的长辈,见证了比劳家族的历史变迁,崛起,兴盛,衰败……如今它不在人世,比劳伯爵心里也很难过,不过在女儿面前,他不会流露出一丝软弱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比劳伯爵温和地对安利说道,“女孩子不能在男生宿舍逗留太久,快回去吧。”
“可是……”
安利担忧地看着憔悴的父亲,实在放心不下。
秦时然微笑道:“伯爵大人留在这里会很安全,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闻言,安利稍稍安定不少,依依不舍地道别了父亲,然后由妮姆芙帮忙隐身掩护离开宿舍,刚才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毕竟要是舍监那个单身老狗发现女生出入男生宿舍,肯定是要柠檬精附体,大发雷霆。
比劳伯爵站在窗边,看着小女儿离去的身影,默然不语,良久,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秦时然微微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你对她们的照顾。”
秦时然挥了挥手,道:“我只是顺手而为,伯爵大人不必客气。”
“不用这么喊我了,叫我埃德加就行了。”
比劳伯爵自嘲地说道,虽然是黑太子陷害,但他的确失去了伯爵之位,又有何资格让他人以伯爵称呼。
“好的,埃德加先生,”秦时然顺着比劳伯爵的意思改变称呼,然后询问道:“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比劳伯爵眼神闪烁了一下,苦涩地回道:“我会尽快离开这里,继续躲避结社的追捕,留在这里只会给夏儿和安利带来危险……”
“你可以找魔术师协会寻求庇护。”
秦时然提议道。
比劳伯爵摇了摇头,略带嘲讽地说道:“你无法想象结社的势力埋藏得有多深,即使是魔术师协会,也藏着结社的人。”
“……说得也是。”
秦时然微微颔首,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事实,就像是电影《无间道》演的那样,警察中有黑社会的卧底,黑社会中也有警察的卧底,放到这里也一样,魔术师协会与结社肯定都互相安插了眼线。
“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麻烦你吗?”
秦时然问道。
比劳伯爵爽快地回道:“你问吧。”
秦时然抬起手,指着比劳伯爵的右手,目光深邃,“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右手呢?”
比劳伯爵沉默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往袖子里缩了缩,表面若无其事地笑道:“抱歉,我的手受了点伤,不方便给人看。”
从秦时然发现比劳伯爵到现在,比劳伯爵一直都没有抬起他的右手,刚才摸安利的头也是用左手,若是按照他的说法,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秦时然感觉奇怪,出于谨慎,暗中使用【灵视】窥探,便发现了端倪。
秦时然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挺想了解一下你手腕上的魔术回路。”
此话一出,比劳伯爵的脸色僵硬了,看着一脸从容的秦时然,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冰冷,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是魔术师协会派来的吗?”
比劳伯爵的右手已经被改造成义肢,表面覆盖着仿真皮肤,一如爱丽丝那半边机巧化的身躯,而比劳伯爵的手腕上,正搭载着一个效果不明的魔术回路,这是秦时然通过【灵视】发现的。
听到比劳伯爵的质问,秦时然不禁失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个自由人,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与魔术师协会、结社、国家政府毫无关系。”
比劳伯爵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眼神一凝,全身喷涌出强烈的魔力,涌向伊卡洛斯六人,同时朝着窗户撞过去,如今他没有『自动人偶(Automaton)』,魔术又要时间准备,因此不该选择战斗,而是走为上策。
涌出的魔力也是为了干扰伊卡洛斯六人的魔术回路,虽然比劳伯爵不懂【红翼阵】这类秘术,但他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干扰魔术回路的技巧,他想着让伊卡洛斯六人的魔术回路暂时受阻,那样秦时然就无法拦住他了。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比劳伯爵还没撞碎玻璃,视野就一片深红充满,整个人狠狠地撞了上去,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晃了晃头,恢复清醒,才惊讶地发现他被困在一颗深红色的“球”里面,用力撞了几下,纹丝不动。
“埃德加先生,可以解释一下吗?”
秦时然依旧从容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比劳伯爵,伊卡洛斯静静地站在后面,在看到比劳伯爵准备逃跑的那一刻,不用秦时然提醒,她就自觉地释放『绝对防御圈(Aegis)』困住比劳伯爵。
比劳伯爵试着用魔力冲破护罩失败后,转过身,凝重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也想问你,埃德加先生,你想做什么?”
秦时然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怀疑你刚才的叙述有几分真实性,你是真的从结社逃出来,还是已经完全投靠结社了。”
“你……还是夏儿和安利她们印象中那个父亲吗?”
不怪秦时然会这么问,以前看过一些电影,邪恶组织抓了人后会进行洗脑,最后这个人就变得六亲不认,即使是过去的好友、至亲的家人,也能冷血无情地下杀手。
听到秦时然的质问,比劳伯爵深深地看着秦时然,眼中的敌意消减不少,似是无奈又似是欣慰地说道:“夏儿和安利能遇到你这样一个朋友,是她们的运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埃德加先生。”
秦时然波澜不惊地说道。
比劳伯爵看着周围这层深红护罩,苦笑道:“能先撤掉这个东西吗?我保证不会逃跑了。”
秦时然沉吟片刻,缓缓道:“伊卡洛斯,将『绝对防御圈(Aegis)』的范围扩大到整个房间。”
“是,Master。”
伊卡洛斯乖顺地执行秦时然的指令,『绝对防御圈(Aegis)』从比劳伯爵周身扩散,整个房间都被『绝对防御圈(Aegis)』覆盖,染上一层深红色。
看着被『绝对防御圈(Aegis)』隔绝的窗户,比劳伯爵这才掐灭心里那点小心思,保证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话,原想让秦时然放下警惕,然后再次尝试破窗逃跑,结果还是失败了。
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比劳伯爵,秦时然兴致盎然地说道:“埃德加先生,你也可以试试打倒我,那样就能离开了。”
比劳伯爵凝视着秦时然的双眼,没有在意那一金一黑的瞳色,观察秦时然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说明他并不担心,比劳伯爵不由叹了口气,回到刚才坐的椅子坐下,无奈道:“说笑了,我这个手无寸铁的老家伙,怎么会是你这个年轻人的对手……有没有参加『夜会』?”
“有啊,正等着最后一夜。”
闻言,比劳伯爵没有细想,点头感叹道:“或许你能成为这一届的『魔王』吧……”
再度叹了口气,比劳伯爵的脸色变得严肃,认真道:“你真的要阻止我吗?”
“那要看看你到底要干嘛了,”秦时然镇定自若道,“说吧,埃德加先生,你的目的是什么?”
比劳伯爵沉默下来,缓缓掀起右手的衣袖,露出枯瘦苍白的手臂,尽管看上去并无异常,但这只手的皮肤之下,已不是血肉之躯,叹息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灵视。”
秦时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比劳伯爵忍不住露出讶异之色,欣赏地看着秦时然,问道:“魔术师的八大阶梯,你学会了几种?”
秦时然依旧耐心地回道:“除了【心眼】,其他都略懂一点。”
比劳伯爵心中更加惊讶,以秦时然这个年纪,一般也就学会一两种,天资聪慧的不超过四种,可是他居然说除了难度最高的【心眼】没学会,其他都学会了?比劳伯爵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随即又打消这个念头,虽然与秦时然认识不到两小时,但秦时然给比劳伯爵的印象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
“不错,不错,我现在觉得,这一届的『魔王』很大可能就落到你身上了,”比劳伯爵毫不掩饰欣赏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时然,“夏儿和安利……你喜欢哪个?”
秦时然怔了一下,无语地看着比劳伯爵,“你误会了……”
“没事,两个也可以。”
比劳伯爵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现在还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实施一夫一妻制,许多名门贵族都是三妻四妾,这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没有任何问题,比劳伯爵是真的打算把两个女儿托付给秦时然,虽然秦时然不是名门贵族,但以他的能力,必定是前途光明,将女儿托付给他肯定不会受苦。
秦时然无言以对,摇了摇头,道:“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她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还是回归正题吧,埃德加先生,不要转移话题了。”
比劳伯爵这才收起“推销女儿”的心思,恢复严肃的表情,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阻止我吗?”
秦时然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比劳伯爵眼中闪过一丝踌躇,随后长叹了口气,像是认输地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突然,比劳伯爵汇聚魔力集中右手腕,秦时然立刻发动【赤焰阵】,魔力丝线射出,打断比劳伯爵的动作,但还是慢了一步,魔术回路已经激活了,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依旧是发动了。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魔术吗?我现在告诉你,叫【占星术师】,”比劳伯爵波澜不惊地说道,“作用很简单,制造陨石,朝着这边落下来。”
轰!!!
外面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六名万能天使同时发动扫描系统,果然发现了天空轰隆作响、狂风席卷的情况,陨石正在生成,即将落下。
“Master!”
伊卡洛斯叫了一声,秦时然就知道比劳伯爵所言非虚,深深地看着他,道:“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