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亦泽拒绝再开口，他把律师搬了出来。
询问室外面，江欢和苏警官并肩站着，纪亦泽不见了先前嚣张的态度，他坐的极不安稳，身体前倾，手肘撑住桌面双手握拳，额头又抵着前额，很煎熬难受的姿势。
“他急了。”苏警官有些激动。
“你看他两条腿，”江欢平静指出。
桌子底下，纪亦泽两条腿一直在颠啊颠，这是一种极其焦虑的状态。
苏警官喜上眉梢，“看来我们揪住了他的软肋。”
江欢也猜到是，虽然极力压抑，到底嘴角忍不住上翘，终于看到了好的迹象，她和苏警官一道往外走，血检结果要第二天才出来，江欢现在担心的是纪亦泽会找人保释他，毕竟这也是在法律允许的范畴之内，苏警官笑着说她懂的真不少，又让她放心。
“不会让他跑，你安心回去等消息，结果一出来我马上通知你。”
“那我先回去，麻烦你了。”
苏警官本来要送江欢出门，结果被底下的队员喊去说是有事，江欢就没让他送，独自从公安局离开，双手放在大衣口袋，她越走越快，几乎要小跑起来，如果不是迎面撞上个人的话。
“抱歉，我、”
“顾小姐？”
久违的称呼叫江欢听着膈应，抬头瞧见乔亨惊讶的面孔，心里重重咯噔一下，脸上那点笑意消失的干净，乔亨倒是和前几年没多大变化，羊毛大衣羊皮鞋，头戴一顶礼帽，露出的鬓角依然乌黑，他五官本来就生的不错，即便老了几岁也不改那儒雅气质，见到江欢他似十分惊喜，眯起的眼带笑。
江欢嘴角抽了抽，想起在公安局的乔尽颜，也就明白了乔亨怎么会来。
她做不出热切的模样，纠正他，“我姓江，随母姓。”
“江……”乔亨喃喃着，似想起什么表情黯然，又望了江欢一眼，“我妻子也是这个姓、”
“是么，”江欢看向远处，嘴角一勾，淡淡说：“那倒是巧了。”
“是挺巧，”乔亨又高兴起来，“想来咱们还是有些缘分的，以后你若是、”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不方便逗留，先走了。”礼貌点点头，没等乔亨回应，江欢直接走了。
她不需要和乔亨亲近，她现在一个人过的挺好。
乔亨话还没说完，江欢人已经走了，身材窈窕的姑娘，双手放在口袋，似乎有些冷，缩着肩，步子迈的又稳又快，乔亨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竟仿佛看见他另一个女儿……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酸的厉害，抬手一抹眼角竟触到一手湿润。
这是怎么了？
年纪大了容易感伤么？
掏出格纹手帕擦干眼角，乔亨仔细将手绢按着纹路爹回去收进怀里，却又忍不住朝前望去，看着姑娘苗条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好半晌回过神来，转身进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