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欢并不是特别困，睡的也不沉，朦胧中似乎觉得有人进了病房，一双手轻抚她的脸颊。
她以为是幻觉，并没太在意。
到第二天一早醒来，睁眼竟然在病房看到了纪承御。
他看起来精神不算好，眼下一圈发青，眼里还有红血丝，嘴角却上扬着，见她醒来，眼睛一点点变亮，“早！”
“你、”不是昨天夜里才做了手术，今天就能下地了吗？
“来看看你，”纪承御转过身去，随着他的动作，江欢看向他的右腿，他穿着正常的西裤，看不出一点问题，只不过站姿有些别扭，大概是因为把重心都放在左腿的缘故。
他从柜子上拿过来一个保温袋，“昨天吃了粥，今天换个口味，我让陆彰买了豆浆和包子，你尝尝。”
热乎乎的豆浆和包子，还冒着热气。
江欢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浅浅笑意，“我正好想喝豆浆了。”
喝了一杯豆浆吃了素包子，江欢便不再碰了，纪承御自然的接过剩下的东西吃完，江欢垂下眼帘。
她这次不让纪承御走，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纪承御并没将包装袋丢出去，而是塞回纸袋中，将纸袋放在一边，沉沉的目光望着江欢，他很想陪着她，可不行，他右腿疼的太厉害，连多走一趟到门口的力气也没有。
他掩下痛色，“医生说你休息两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可能不能送你，我让陆彰送你回去。”
江欢顺从他的意思，说，“好。”
纪承御一怔，心里竟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明明这是他认为最好的安排，他在医院养伤，不想让江欢操心难过，可他现在竟然后悔了，他想要江欢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着她。
说出口的话还能反悔吗？
纪承御薄唇动了动，低着头的江欢突然说：“你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吧，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察觉到江欢态度的疏离，纪承御压下心底苦涩，“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离开时，纪承御又把早饭吃完之后的包装袋拿了出去，大约是怕这些东西留在病房内味道不好闻。
江欢一直低着头，在纪承御转身之后她才抬头，看见纪承御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一步步往外走，他这次没有用拐杖，走的极慢，却没有去扶任何东西支撑，每走一步右脚都会轻轻沾地，然后整个身体会剧烈抖一下，就这样一步步走到门口，停下然后回头来看。
江欢飞快低下头，避免和他四目相对。
很快传来关门声，江欢抬起头，怔怔看着闭紧的门。
外面，陆彰早就推着轮椅等在旁边，方才他也是用轮椅送纪承御过来，正因为用了轮椅反而把拐杖忘了，等他再想把拐杖送进去，又被纪承御拒绝。
他放好轮椅过来扶纪承御，纪承御把扶着墙壁的手搭在他手臂，陆彰感觉到他在发抖，待细细看去，纪承御额头竟布满了薄薄的一层汗液。
这是忍了多大的痛？
手术中他就让苏医生减少麻醉剂量，本来应该躺在病床好好休养，他又坚持来陪江欢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