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沈言竟觉得有些头晕,扶着墙站了站。
“师傅,喝点水。”
小姜是局里新来的实习生,也是为数不多愿意干刑警的女生,上头安排她跟着沈言学习。
两人从审讯室离开,小姜就忍不住问:“师傅,会不会我们弄错了,这个江丽兰真的是冤枉的呢?”
沈言闻言看她,小姑娘刚从学校出来,一派天真烂漫,“那你说说,如果她是冤枉的,为什么在亲姐姐溺水死掉之后,她要用姐姐的名字活下去?换了你,让你用别人的名字,你愿意吗?”
小姜想了想,摇头,“我就是我,干吗要做别人。”
“这就对了,你再看江丽兰,我问她的问题,她回答的从善如流,倒像是早就在脑子里过过千百遍一样,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她又如何能记得那么清楚肯定?”
小姜拧眉沉思,突然啊的一下,“我知道了,因为她是编的,生怕我们揪出什么漏洞,所以她把每个细节都想好了,只要我们问,她都能回答出来。”
沈言也是这个意思。
人的记忆并非完全可靠,尤其是多年前的事。
往往只会记得一个零星的大概,很多细节一时之间是想不起来的,需要一点点的去回忆,往往是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细节。
可江丽兰从抓进来开始,每次的口供完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出入,与其说她在回忆,倒不如说是讲故事。
所以条理清晰,还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看来一时半会还是找不到突破口。
沈言揉了揉眉心,长时间的工作强度之下,她身体觉得累,腹部也隐隐下坠,感觉不好。
“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自从怀孕之后,沈言过早了受到了自己母性光辉的影响,人变得比之前好说话很多。
她略坐了坐,觉得腹部的难受缓过去,就也从警局离开了。
第二天,沈言还在家里就接到小姜的电话,“师傅,不好了,我们收到举报,说是江丽兰的墓被刨了!”
沈言赶到墓园时,警察那边已经调查取证结束。
其实也没什么好调查的,就是墓被刨了。
确切的说是骨灰盒被挖走了,但是放骨灰盒的水泥盒子还在,里面放了一只血淋淋的死鸡,鸡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白布条。
写的则是贱人江丽兰,也没再盖上盖子,就那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已经吸引了苍蝇乱飞。
至于墓碑,上面本来就是江丽兰的名字,这会也没被打碎,就是泼满了红血,看起来格外扎眼!
“谁会做这种事?还把江美兰的骨灰盒带走了,难道是江美兰的亲人?可江美兰还有什么亲人在世的吗?”
小姜默默翻出小本本,“江美兰的父母不在了,女儿乔尽欢也死了,啊,难道是丈夫乔亨?”
“师傅,会不会是乔亨干的?”
沈言默默盯着墓碑,空气中是死鸡腐烂的气味,她闻不得这问题,捂着口鼻往后退。
片刻过后,她问另外的同事:“守墓园的人怎么说?监控呢?”
同事答:“守墓的人说他昨天夜里十二点巡逻的时候还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来就回去睡了,夜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另一同事道:“问过了,两天前,墓园的监控突然坏了,还没来修,这种鬼地方,白天都没人来,别说夜里了。”
就是江丽兰的墓被破坏,来人的目的很明确,并且把骨灰盒带走,必定是和江美兰相关的人无疑。
沈言不意在这多待,让人取证,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