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雷俯下身,竟一屁股坐在了夏风旁边。
“有人说,帮人等于帮自己,这句话在我们雇佣兵圈子里更加适用,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测,下一个在你背后刺出匕首的人是谁。”
夏风不了解真正的雇佣兵圈子,但是听着赫德雷的语气,他已经可以想像出这个圈子的残酷。
为了利益,有时候将刀挥向你的不一定是敌人,也有可能是你信任的朋友。
....
夏风没有拒绝这条毛毯。
“谢谢。”
“不客气。”
舒畅的呼出一口气,赫德雷从腰间取下一个酒壶。
“要喝酒吗,张.....”
看着赫德雷的眼神,夏风仿佛释然了什么,他暗暗瞄了一眼自己手环上的时间。
“还是叫我夏风吧。”
说罢,夏风从赫德雷手里接过酒壶,仰起头灌了一口。
这是一种非常辛辣的烈酒,也可以称之为品质非常差的酒,对比他之前喝过的维多利亚珍藏版红酒,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但是烈酒入喉,他却觉得这种酒非常可口,仿佛可以与他压抑的内心完美契合。
一抹嘴,夏风将酒壶递还给赫德雷。
赫德雷豪爽的接过酒壶,对着自己的嘴也猛灌了一大口。
“啊,好久没有和外人一起喝酒了。”
“外人吗。”
赫德雷憨厚一笑。
“别介意,我这个人就这样,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对我来说,只要不是可以将背后托付的人,那就都可以称之为外人。”
听到这句话,夏风冰冷了数日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外人,我喜欢这个称呼,这很真实。”
几句的交流,他们彼此都清楚的知道,对方是有故事的人。
只是这些故事,他们彼此或许没有机会详细了解了。
....
并肩坐在夜风中,赫德雷的声音有些惆怅,有些话,或许只能和“外人”说起。
“夏风,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身为雇佣兵,这显然是一句很突兀的话,但夏风听在耳中,却明白赫德雷心中所想。
“我不知道。”
“是啊,谁知道呢。”
“赫德雷,如果你想拯救一下的话,可以试试。”
赫德雷自嘲一笑。
“别开玩笑了,我连我的同伴都拯救不了,怎么拯救世界?不怕你笑话,我每天入睡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夏风的眼神有一丝黯淡。
“你说的没错,即便这是个逐渐崩坏的世界,可和感染者所剩的寿命相比,世界的凋零速度还是太慢了,慢到没人会在乎,没有人会关心自己死后的事情,人们能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
....
或许是话题有些莫名的沉重,赫德雷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随后说道。
“呵,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对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赫德雷的表情略显神秘,就像是在酒馆里准备吹嘘的酒客。
“卡兹戴尔的内乱结束后,我和我的同伴登上过一艘庞大的移动舰船,你永远都想像不到那艘船有多大,不光是大,那里面还有很多我们无法理想的科技设备。”
夏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庞大的移动舰船?在哪?”
“恩....那个大家伙一直在移动,我离开时大约在米诺斯边境。”
说到这里,赫德雷好像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有愧疚,有自责,有迷茫,也有不甘,最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希望。
“如果是那艘舰船上的人,或许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