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雨过后,天逐渐凉了下来。
马球场上的事故不知谁解决的,反正再没有人再提起。
涿郡的旱情依然没能得到缓解,连京城都涌进了灾民。
看着瘦的快脱形的孩子,温妍不忍的放下车帘,“梅染,把咱们刚买的点心给那几个孩子吧。”
梅染痛快的答应了,拎着食盒下车,还没等她招呼,那几个泥猴子一样的孩子就把她围住了,点心一到手就忙不迭的往嘴里塞,噎的直翻白眼。
难道旱情已经这么严重了,温妍不禁想到景王,他负责这次的赈灾事宜,可眼下这情况,真是不容乐观啊。
分完点心的梅染回到马车上,眼眶湿润着说:“小姐,他们太可怜了,都还是那么小的孩子,父母都没了,以后该怎么活啊。”
温妍沉默了,看到灾民,她心里也不好受,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就算她倾尽所有,又能帮助几个人呢。
而且她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回头你拿些银子去厨房,让他们做些饼子馒头,送去给难民分分。”
梅染忙点头,“哎!等回去我就办。”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也不缺愿意做善事的有钱人。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城外建好了粥棚,每天都舍粥,虽然不能保证让难民吃饱,但至少是饿不死的。
她的感觉是对的,朝中开始有大臣弹劾景湛,赈灾不利中饱私囊,灾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而首先发难的御史,就是林王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弹劾,不过就是林王和景王两个派系的权利之争。
只不过林王的准备做的无声无息,而景王又忙于赈灾。
朝堂之上,景王一派措手不及。
龙椅上的小皇帝看着下面的臣子争吵不休,景王沉默不语,林王更如老僧入定一般,他也低下头,假装听不到。
如今还要依仗两位王叔,他虽年幼但也懂得制衡。两位王叔平分秋色,他尚且还有喘息的余地,一旦哪位独大,那这龙椅也要换主人了。
最后还是丞相制止了争辩,,对景湛说:“景王殿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涿郡的旱灾一直是你在处理相关,国库拨银拨粮,一笔笔都记在户部的账上,老臣也看过,至少能保涿郡七成百姓无忧。涿郡离京城近四百里,灾民却已涌入京城,景王殿下可否给臣给天下,一个说得过去解释。”
景王等他说完,先是对着皇帝行礼,才开口道:“丞相的疑问亦是本王的疑问,从本王受命领赈灾事宜不过半月,而涿郡离京三百多里,饥饿的灾民是如何能做到半个月的时间走到京城?”
话音刚落,景王一派的大臣开始附和。
景王继续说道:“诚如灾民所说,本王刚着手赈灾时,涿郡确实是赤地千里,路有饿殍,可当下粮食层层下发,留在涿郡的灾民已经得到安置,粮种也已在运送的途中,不日就将到达。”
刚义正言辞弹劾景王的御史,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受命在朝堂对景王发难,却准备不足出了纰漏,不仅没讨好到林王还得罪了景王,官职只怕是保不住了,还会有性命之忧。
小皇帝说:“诬陷王公贵戚,该当何罪?”
御史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丞相道:“回陛下,诬陷皇族按律当处以极刑。”
小皇帝又问景王的意思。
“回陛下,御史的职责就是纠举官员,他弹劾我不算逾矩。”景王看了一眼抖如筛糠的御史,并不打算和他为难。
最后,罚了这御史一年的俸禄作罢,一场朝堂风云化为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