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玄一接连苦笑,此时的沧海真人,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可见那“千日散”毒性之霸道,以这种身体状态和狂刀拼命,倒不如直接把头伸过去挨宰。
而在沧海真人身后,还依次跟随着几个身穿青衣的道人,为首那人,便是上清宫的夏长老。
在夏长老身边,则跟随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年轻弟子,担架上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家伙,正是之前把牛逼装上天的执法堂弟子楚飞,不过看着小子的模样,估计是够呛能爬起来了。
我将视线匆匆一扫,却为发现小玉姑娘的行踪,正觉得疑惑,沧海真人已经在几个青衣道士下搀扶下越众走出。
望着被众人搀扶着出现的沧海真人,朴镇山的老脸顿时浮现一抹怒容,下巴一抖,胡子乱颤,双目宛如喷火,指着他凄然厉啸道,“狗贼,老夫今日进山,为的是取你性命,赶紧过来受死!”
沧海真人苏醒不久,显然还不了解全部的事情因果,环顾左右,眼看着诸多倒在山中的青城弟子,眼中闪过一抹悲痛,随即摇头一叹道,“为了贫道一人,竟然导致整个青城山门惨遭屠戮,实在是罪过……”
“装模作样,当年你若肯孤身下山,引颈就戮,老夫又何必耗费这么多心血,与青城山斡旋到今天?”
朴镇山目慑精光,提气怒吼,“今日之局面,罪在你一人!”
“胡说八道!”紫云真人老脸一抖,横剑在胸,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当年你为了窃取道盟机密,居然舍得将亲生女儿出卖,指派她**沧海掌教,后来他俩假戏真做,成就了一双神仙眷侣,你却非要逼沧海师弟判出青城山,最终导致爱女惨死,都是你自己的罪孽!”
我虎躯一震,满脸诧异地看向陈玄一,说竟有此事?
陈玄一苦笑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这些事发生在我拜师之前,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一直拿捏不准,现在看来,应该是确有其事了。”
我们不再说话,继续观战。这个时候的朴镇山则冷声冷气地说道,“是是非非,已经没有必要争论,赶紧过来受死!”
话音脱口,朴镇山将手中短刀一扬,一股森冷寒气迫面而来,冷冷地逼视目标。
“姓朴的,大言不惭,先让老道来会一会你!”紫云真人也不肯弱了气势,当即持剑暴冲,身影如电芒射去。
“老杂毛,我就先拿你开刀吧!”朴镇山煞气大盛,哈哈一笑,倏然朝着他冲去。
此人静则如山峦盘踞,动则若奔腾大海,裹着巨大的风势而来,紫云真人面色凝重,执着手中枣木剑刺去,一剑贯胸,朴镇山则伸手捻住他的剑尖,稍一用力,一股庞然而无可抵御的力道顺着枣木剑传递而来,试图夺取木剑。
然而紫云真人浸淫修行数十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哪里能容他将贴身木剑夺取?当即手心一震,一股剑意昂扬而起,挣脱了对手的牵制,剑势延绵,化作奔腾大海,扑向朴镇山周身要穴。
这延绵的剑势化作狂风,将朴镇山全身覆盖,快得无法让人用肉眼去捕捉,可惜他剑势固然老辣,却伤不得对手分毫。
那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场中游走,身体化作疾风,然后飞速升空,轰然撞在了一起。
紫云真人的枣木剑化作长龙,锁定朴镇山心口,朴镇山则将双手高举,袖中嗡嗡颤动,一抹刀光凭空而生,与之对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