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变的有些僵。
巨大眼瞳只能不住的叹息,人皇是出了名的疯魔性格,更是一个极致无耻没有下限的家伙。
他能为了众生与强敌拼到死,也能真的反手去投靠劫魔。
从直观的利益上来说,古荒与劫魔还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只是做为众生不想被劫魔当韭菜给割而已。
但是想不想割,以人皇的潜质,真要去投靠劫魔,那便又是一个劫魔。
甚至还是在劫魔中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存在,但人皇之所以是人皇,就因为从不舍弃自己众生的身份。
从来有人真正意义上战胜过劫魔,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劫魔创造,而劫魔是不被战胜的。
将人皇送出去,这件事情本身不难,可如此一来自身必将暴露在劫魔的视野中,身为无量之器,未来替代的作用远比古荒更加重要。
“抱歉!”
“人皇,我不能将你送出去。”
“一但你走了,将再无人能够替我吸引劫魔的目光。”
“我若是暴露了,天地万域,一切众生,必将是归零。”
“下一次的无量大劫,劫魔必将清剿所有,不会在继续延续文明。”
“我来自源界,作为源界圣者的嘱托,我必须要阻止无量大劫。”
“人皇,我恳求你留下,在给我拖延一些时间。”
“如果你不肯,我只能采取强迫的手段了。”
巨大眼瞳的目光透露出了威压,显然也不想继续伪装下去了,没有人皇做挡箭牌,很难按部就班的吞噬下去。
“强迫,你可以试试。”
“看是你先镇压我,还是我先将劫魔召唤来。”
“天上,地下,人世间,万古纪元,无尽时代,从没有人可以逼我不想做的事情。”
“你能镇我一时,但你镇不了我一世,要么你就将我打到神魂永灭。”
“否则,但凡还有一口气,我早晚会挣脱出来。”
“让你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不信,你可以试试。”
古荒目光亦是变的凌厉起来,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抉择,以身为子入局不后悔,但却要给荒之古宇宙的意志体当挡箭牌,这是万万也不能行的,因为没有人知道结果究竟会怎么样。
可既然不能改变结果,但可以选择怎么做?
“人皇,你太极端了,你也太傲慢了。”
“你面对的是劫魔,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对抗劫魔吗?”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拯救所有众生,纵是我们源界的圣者要诛杀劫魔,也要耗费诸多的功夫。”
“他们是自无量大劫而生,亦是一切的创造者,你为何这般看不清局势。”
“你只要为我做挡箭牌,就能得到无上阶位,以及无上阶位领域之上的奥秘,甚至能够达到与劫魔一样的地步。”
“人皇,我在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愿不愿意。”
巨大眼瞳身在世界之盒内,对于古荒也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既然不愿意这么做,那可别怪我了。
“不愿!”
古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于古荒来说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到了底线,也是很清楚以身为子入局,本身就是别人算计了。
从被灭世天刀劈入永夜炼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算计好了,显然就是拖住三大沉眠者的那一位。
就赌一把!
被荒之古宇宙的意志镇压。
也许,本尊能够把自己捞出去。
而且这个计划本身就是与本尊一起商议出来的。
“人皇,对不住了!”
“为了大局,我只能先将你镇压。”
“百年之后,必放你回归。”
“瞳之大道—流放!”
巨大眼瞳陡然出现在了古荒的精神内海,剧烈无穷的光辉流转,就如同是两道恐怖的万花筒席卷而出,似在眼瞳深处交叠着无数的世界线。
每一道世界线,都是极其的可怕,没有人知道代表了什么?
而古荒只觉得是天旋地转,哪怕化身有着堪比彼岸三十三境的力量,可依旧是被流放了。
无穷界域,亿万时间,错乱命运,无量因果,似乎达到了一切宇宙的最彼端,又似映照纪元尽头。
古荒只觉得是头晕目眩,万种力量与无穷体系,根本没有一种能够解决,哪怕就是残余的一丝属于劫魔的力量,也是被压制到了极限。
无尽黑暗,死寂幽深,几乎看不见任何一物,也更无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似乎是流放到了低纬度的间隙,也似乎无穷微观世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混乱无序的自由降落的身躯,突然有了一丝的实质感,也似乎是身躯触及到了陆地,可古荒根本提不起一丝的力量,意识也是处于到了极致的眩晕。
又似过去了许久,但又似一瞬间。
古荒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这才是缓缓的窥视起了虚空,眼前一段破败而又死寂的古路,绵延不知多远,也许根本不能用数字去衡量。
而且又是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出了无数的分叉,而分叉的小路中同样也是分叉,杂乱无序中确又蕴涵着一丝严谨。
古荒立足的地方,正是一条主路分叉点上,也不知道此地究竟是何地,但古荒却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危机感。
除了劫魔以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应过危机感了,尝试着一脚跨过了分叉点,进入了主路之上,却见眼前有神秘微光闪烁,似乎一瞬间踏足了一翻截然不同的世界。
前一秒,空寂幽深。
但一瞬,人声鼎沸。
整个人出现在了主路的分叉点之前,但就在面前却矗立着一座古老而又陈旧的建筑,面前却有两盏油灯,映照着方寸之地,可见建筑横匾上书写“驿站”两个古朴的字迹。
驿站!
此为何地?
驿站,顾名思义,就是世俗王朝官方设立,专供行程的官员与令兵使用。
可这一条破败的古路,却出现了驿站。
“小兄弟,新来的吧!”
“别站着了,速速进来。”
“午夜有怪物出没,唯有驿站可保安宁。”
门口,走出一个身形佝偻,提着油灯,瞎了一只眼的老者,朝着古荒露出了微笑,但却给人无比邪异的感觉。
当古荒被请进了驿站中,才发现这里是别有洞天,表面就是一个驿站,但里面却是一个完整的市集。
来往行人,有穿着魔法袍的法师,有提着刀剑的斗士,也有开着机甲的机师,同样也有穿着兽皮,提着狼牙棒的部落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