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听了顾浚的话,起了贪念,请了祭师过来,本来就是想借祭师之手,压制殷东,从而让殷东拿出更多像树心汁那样的好东西。哪知祭师还没出手,就被殷东镇压了?桑青心底发寒,怕祭师会被杀死,惊怒道:“你,你对祭师大人做了什么?”祭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脸快要窒息的样子。一个小族也就能供养一个祭师。要是这个祭师死了,桑族就没有祭师了,而小族没有祭师主持觉醒仪式,不会再有新的战士觉醒。桑族其他人也都围过来,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殷东,目露敌意,要不是投鼠忌惮,他们就会像狼一样扑上来,把殷东彻底撕碎。对桑族来讲,祭师太重要的,杀祭师,就是挖桑族的根基。族长也一改之前的谄媚,两眼变得通红,大声嘶吼:“放了祭师,给你母树,不要伤害祭师。不然,我们就跟你拼了!”殷东嗤笑一声,桑青也要疯了,掐住顾浚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喊:“你还不快点让他住手,你不是说,他是你跟你儿子是兄弟吗?你快跟他说,要是他敢伤祭师大人,就让你儿子向他复仇。”殷东都纳闷了,这女人不长脑子的吗?连这种话都说出来!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顾叔竟然……能忍?这个桑青完全是一个泼妇,野蛮又贪婪,长得五大三粗,比顾叔都要壮实,他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殷东都吐槽无力了,接下来顾浚的表现,更让他瞠目结舌。“说,你快说呀!”说着桑青的手又掐紧了一些。顾浚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因为无法呼吸而变得通红。他痛苦的掰着桑青的指头,艰难的挤出一句:“桑青,不生……气啊!”殷东:“……”都这种情况了,顾浚还担心桑青生气,真是个痴情种子啊,不过,他怎么看桑青,都不觉得她比如今风韵犹存的顾文妈长得好看。就算是各花入各眼,顾叔的这审美也是挺奇葩的。桑青倒是收了手,目光如刀般盯着顾浚,暴怒的喝道:“要是祭师大人有事,我一定要让你第一个陪葬!”顾浚揉着被掐出紫痕的脖子,朝着殷东说:“东子,给叔一个面子,不要伤害祭师大人吧,桑青没有恶意的。”不等殷东反驳,顾浚用一种低沉悲怆的声音说:“桑青只是太急于把桑族发展壮大了,她希望桑族不要再受压迫,不要再有大族来桑族抢人,不要族人被抢去当奴隶,甚至当噬月兽的食物。”“她还希望,有一天能把姐姐找回来。十岁那年,她姐在古月族来抢人时,把她推进一个树洞里藏身,而她姐把古月族的人引开了,就再没回来过。”“桑青还希望,等我们的孩子出世后,不要饿肚子。她,对孩子是真的好。”……殷东默然。他有个直觉,顾浚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不是单纯的要为桑青粉饰。这个女人或许有千万种不好,但她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在顾浚看来,就这一点,甩了顾文妈八条街了。顾浚跟殷东对视着,坦然说:“桑青很真诚,不会表里不一,她说,会把文子当亲儿子一样看的。”这话听得殷东嗤笑一声,这种话……不等顾浚解秋,殷东不客气的说:“就怕文子消受不起。”“你对我们的误会太深了,我……”没等顾浚说完,殷东打断了他的话头:“顾叔,算了,我给你面子,这个祭师,我现在不动他,也不给你们打灵魂禁制了。不过,你们真敢算计文子,我再屠了桑族。”那一句“屠了桑族”,说得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火气,却莫名的让人胆寒,顾浚看着殷东年轻的脸庞,一时怔然。“顾叔,自己保重吧。”殷东说完,转身走了,身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鬼魅一般闪入桑林中,很快消失不见。顾浚神色无比复杂,几不可闻的说了句:“保重!”桑族人一时静默。祭师知道这次危机算是彻底渡过了,晃了晃满是白发的头,此时的眼神很伤感。“他的精神力太强大了,我跟他就像是鸟蛋碰石头,根本抵挡不住。他一定得到了殷族的大祭师传承!”桑青看向祭师,一脸的愕然:“我,刚才得罪了一位大祭师?不对,他是顾浚的族人,他是冒充……唔……”顾浚一伸手捂住了桑青的嘴,就问了一声:“你真想被殷族屠了桑族吗?要是桑族被他屠了,北川城也只会这么记载。”被屠了,也不会有谁管!他的警告,让所有桑族人都悚然变色。族长更是冲着小女儿凶狠的吼道:“都是你这个惹祸精!明明族里可以交好的一位大祭师,被你气走了,还结了仇!”桑青被骂了,或者是后悔了,双眼中隐隐含泪,却又倔强的不肯认错,只冲着顾浚说:“你不是说他很尊重你的?”族长一把扯过小女儿,怒斥:“闭嘴!顾浚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的事,都不许再提,不要有一点风声传出去,知道吗?”后面的话,不仅是对桑青说的,也是告诫全族这个魁梧的壮汉,再没有之前在殷东面前谄媚的样子,脸色透着刚毅果决,还有无形散发的霸气与狠戾。众人一听这话,哄然应了一声:“知道!”族长接着说:“我们生于莽荒,在丛林之中求生,在凶兽口中夺食,在林立的强族压榨下求存。我族生存不易,更要谨慎,不能轻易结仇。桑青,你今天是大错特错了,去祖祠领罚,听到没有?”桑青听了,噗通一声跪下,说:“阿爸,我没错!”顾浚吓了一跳,生怕她跪出个好歹,忙说:“族长,桑青本来就受伤了,还有身孕,让我替她受罚吧。我愿意把我儿子送的宝药,献给族里。”桑青梗着脖子吼道:“我说了,我没错,不要你替我受罚?”……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