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炙热的眼神,饱含自责,却又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赫云舒心里一个咯噔,慌忙挪开了眼。似乎她只要再多看一眼,便会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半刻钟后,见苏傲宸仍是被冻着,赫云舒不禁有些担忧,冻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冻坏了啊。她转过身,刚想试试苏傲宸的身上还冰不冰,整个人便跌入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苏傲宸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用力到几乎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吼道:“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那低吼的声音里,暗含了无数竭力压制着奔突冲撞的情绪。
“我没事啊。”赫云舒无所谓的说道。
苏傲宸猛地松开赫云舒,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死死地盯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救,明白吗?”
“我是看那个人身上有和你一样的梅花印记才会去救的啊。”赫云舒说得云淡风轻。
苏傲宸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厉声道:“以后,不要去救任何人!”
他神情激动,俨然是一个疯子。
赫云舒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向前走去。
苏傲宸上前,将她揽在怀中,然后吹了个口哨,即刻便有一匹骏马从一旁的密林中窜了出来。苏傲宸带着赫云舒跨上骏马,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这一夜,苏傲宸把她留在了自己的房子里。一整夜他都抱着她,即便一次次因情动被冻成冰坨坨,他还是坚持要抱着她,一刻也不肯撒手。
谁也不知道当他看到天影口中救他的人竟是赫云舒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么着急。当他看到赫云舒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狂跳,那一刻,他几乎失控得要疯掉。
第二天醒来,赫云舒拿掉苏傲宸的手,打量着睡梦中的他。
这时,她才发现苏傲宸嘴唇干裂,面色惨白。
这样的脸色,只有在受伤了之后才会有。
赫云舒的手摸上苏傲宸的腰带,就在她笨拙地想要解开的时候,苏傲宸却醒了,他单手枕在脑后,看着正与他的腰带作斗争的赫云舒,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道:“娘子这般主动,当真让为夫惶恐呢。”
赫云舒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嗔怒道:“少贫嘴!我是想看看你伤在哪里!”
苏傲宸笑得暧昧,一字一顿道:“解释,就是掩饰。”
赫云舒赌气便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地解腰带。
就在她快要解开的时候,苏傲宸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我没事。”
“我要看过了才知道。”
苏傲宸手上的动作放松了些许,缓缓道:“你确定,要看?”
“对,要看!”赫云舒说得坚定不移。
“那好,你看。”说着,苏傲宸松开了赫云舒的手,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摆明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
赫云舒无心欣赏他的姿势,一把拉开他的衣服,这才看到他的胳膊上、腰上,尽是被剑砍伤的痕迹。这时,她隐隐看到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她扒拉开那衣服,发现那是背上的一处伤口,那伤口一路往下,长长的一道,血肉外翻着,甚是骇人。
赫云舒将苏傲宸的身体推成侧躺,想要看看那伤口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直到看到这一处的皮肤分外白皙,赫云舒才后知后觉地把苏傲宸放平,闹了个大红脸。
她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苏傲宸,怒道:“姓苏的,你丫的就是一流氓!”
苏傲宸一脸无辜:“我又怎么了,是你要看的啊。”
赫云舒一时语结,索性便不再理他,起身去找随风。
她在院子里叫了两声,随风便拿着金疮药出现。看来,随风对自家主子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嘛。
“去给你主子上药。”说完,赫云舒只觉得眼睛涩涩的,哪里有什么武功盖世英勇无敌,昨晚苏傲宸那打法根本就是不要命,别人的剑砍在他身上他也不躲,只管杀光眼前的人,真是个疯子!一想到苏傲宸背上那深深的伤口,赫云舒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屋内,苏傲宸黑着脸看着随风,道:“你干嘛?”
随风举了举手中的药:“主子,我来给你上药啊。”
苏傲宸瞪了他一眼,道:“出去吧,这药你上不了。”
“怎么就上不了了?主子每次受伤不都是我上的药吗?”随风很是奇怪的问道。
苏傲宸眼神冷厉,咬牙切齿道:“我说这药你上不了你就是上不了。”
“我又不是没长手,怎么就上不了了。”随风一头雾水。
苏傲宸看了看随风的手,半是威胁半是认真地说道:“你若是想,这手,可以没有。”
随风睁大了眼睛,不禁想起了昨夜的种种,顿时把手中的金疮药放在床边的桌案上,溜之大吉。
见随风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赫云舒收住漫天的思绪,紧张道:“怎么了?”
随风苦着脸:“赫小姐,这药我上不了。”
“怎么了?你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