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个夜晚。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宫门口,三人依次下了马车。
赫云舒和凤星辰跟在恭老王爷的身后,随着内侍的指引朝着今晚年宴的地点走去。
看着恭老王爷悠悠然然的背影,赫云舒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自打下了马车之后,恭老王爷就自带颓废技能,双肩垮了下去,走路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就连那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不带半分的犀利。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那装着画眉鸟的鸟笼子,慢悠悠地走着。如今的他,全无那叱咤王爷的威风,出现在众人眼里的,不过是一个逗鸟游玩的老头儿而已,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一路上,恭老王爷走的很慢。赫云舒和凤星辰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几人到了举办宴会的地点。
这年宴,依旧是在一个极大的暖阁之中举行。
暖阁之中,温暖如春。里面摆着一些盛放的梅花和茶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因为恭老王爷年纪大了,已有多年不曾参加年宴。只是,尽管他不来参加,却一直留有他的位置。在这大魏皇族之中,他是仅有的年纪最大的人,故而座位的位置也最为靠前。
赫云舒和凤星辰跟在恭老王爷的身后,缓缓走到了那座位跟前,坐了下来。
一路上,有不少人上前行礼,恭老王爷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之后,他将那装有画眉鸟的鸟笼子放在了桌子上,一门心思逗鸟。
若有人来请安问好,一律有凤星辰挡着。他倒是乐得自在,与那画眉鸟说着话,好不惬意。
挡人的事情有凤星辰来做,赫云舒倒无事可做,她坐在恭老王爷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很快,早他们一步而来的礼亲王就带着他的儿子们来向恭老王爷见礼了。
虽然赫云舒与这一家人没有打过照面,但是对于礼亲王和他的大儿子,赫云舒却是暗中观察过,因而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这礼亲王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儿,身材不高,精神倒是很好的样子。而他的大儿子凤谨言长得眉清目秀,看着一表人才,只可惜,现在的他坐在轮椅上,纵然一表人才,可在气势上,到底是差那么一些。
至于那几个儿子,长得倒也可以。
此刻,礼亲王站在了恭老王爷面前,他的脸上带着笑,躬身施礼,道:“王叔,您来了。”
听到礼亲王的声音,恭老王爷的视线从画眉鸟上挪开,看向了面前的礼亲王和他的儿子们。他含糊地应道:“对啊,我来了。你是明礼吧?”
礼亲王笑着应道:“对,王叔,是我。”
这时,恭老王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那些儿子身上,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儿子,道:“哦,这个是叫一鸣吧?”
“是,是,王叔,您的记性真好。”
之后,恭老王爷的视线落在了那其他的儿子身上,一一说出了他们的名字。听罢,礼亲王十分受用,毕竟这些儿子中有一些还是庶子,他这王叔能记得他的儿子的姓名,他脸上也有光。
最后,恭老王爷的眼神落在了凤谨言的身上,他面露疑惑,嘴里嘟囔道:“哎,这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哦,我想想,想想……”
说着,恭老王爷拍着自己的脑袋,似乎竭力想要想起凤谨言的名字。
过了好半天,他眼睛一亮,大声道:“哦,我想起来了,他叫慎行!”
说着,恭老王爷还很是自豪的样子。
而礼亲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他看了看左右,纠正道:“王叔,您记错了。这是我的大儿子,他不叫慎行,叫谨言。”
恭老王爷瞪了他一眼,道:“我能不知道他叫慎行吗?我说的就是慎行啊。”
不管礼亲王怎么说,恭老王爷就是认定眼前的凤谨言就叫凤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