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赵云卿手里拿着的,是象征皇子身份的金册玉碟。
毫无疑问,这是燕曦泽的。
燕凌寒倒是没有料到,燕曦泽看着不声不响,却已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赵云卿。
这东西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身家性命了。
赵云卿看到了燕凌寒眼神中的惊讶,当即便说道:“王爷,这东西,您不会不认得吧?”
“自然是认得的。”燕凌寒轻描淡写道。
赵云卿手里紧攥着那金册玉碟,颇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架势:“王爷,今日您若是不答应放了六殿下,臣女便毁了这金册玉碟,同时昭告世人,是王爷您逼我毁了这东西。是您狼子野心,想要屠杀皇子,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说,燕凌寒必定会勃然大怒。
只是,说这话的人是赵云卿,燕凌寒知道她是为了燕曦泽才豁出去的,所以心里并不生气。
但是,心里不生气,不代表表面上不显露出来。
表面上,燕凌寒生气极了,他拍案而起,怒声道:“赵云卿,你可知,触怒本王的下场?”
“王爷一怒,浮尸千里。这一点,臣女自然是知道的。可王爷莫要忘了,这天下间,还有公理二字。王爷若是忘了这二字,怕是不能服人吧?六殿下不过是说了句在您看来不中听的话,想来还不至于因此丢了性命。您若是一意孤行,就别怪臣女颠倒是非了。”
赵云卿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颤抖。
她在害怕。
虽然她在极力克制自己这种害怕的情绪,但还是或多或少地显露了出来。
燕凌寒薄唇轻抿,道:“看来,赵家倒是养了一个好女儿。不过,你别忘了,本王从来不是一个被名声所累的人。想必你也听说过,本王有可止小儿夜啼的恶名,既然有此恶名,再加上一个斩杀亲侄子的罪名,也不算什么。再者说,本王既然准备对他下手,自然会做足罪名,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处来。所以,即便今日你毁了曦泽的金册玉碟,也全无用处。”
“你……”这一次,赵云卿无话可说。
她原本以为,自己拿出这金册玉碟,可以用名声来让燕凌寒就范,却没有想到,燕凌寒这个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名声。
可这,已经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赵云卿紧咬着下嘴唇,恶狠狠地看着燕凌寒。
燕凌寒淡然自若,并不看她,依旧批阅奏折。
小德子见状,忙让禁军将赵云卿拉了下去。
这一次,禁军做足了准备,哪怕是赵云卿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带走赵云卿之后,小德子很快回来复命,禀报道:“王爷,奴才已经命人将赵小姐带出宫门,若无宣召,她不会再进来了。”
“很好。”燕凌寒随口应道。
这时,小德子担忧道:“王爷,这位赵小姐毕竟是上将军家的女儿,而这位上将军和定国公府的赵夫人是亲兄妹,今日这般对待她,王妃娘娘那里,是不是不好交代呢?”
燕凌寒冷眼看过去:“照这么说,你是在为本王考虑?”
“算是……吧。”接触到燕凌寒那冷厉森然的目光,小德子语无伦次道。
燕凌寒冷笑一声,道:“本王需要你为我考虑?”
小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噤若寒蝉道:“王爷饶命,是奴才僭越了。”
燕凌寒没再看他,只冷声道:“出去!本王做事,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若是无事,你就待在外面,不准打扰。”
“是。”说着,小德子颤抖着身子,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