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出身官宦,又在后宅浸淫多年,脑子是个活泛的。她知道眼下这个境况,再继续之前想好的说辞已经行不通了。
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顺着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往下圆谎,权衡利弊之后,杨氏一脸惶惑,道:“当日礼部的人来问丹樱的生辰八字,我的确是将她的生辰八字取出来给礼部的官差了。这一点,没有错的。那生辰八字是我家老爷亲手交给我的,丹樱是他的女儿,他怎会记错她的生辰八字?”
见杨氏如此诡辩,燕皇冷哼一声,道:“胡言乱语!你给礼部的,明明是一个错了的生辰八字。”
杨氏做出拼命回想的假象,之后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我明白了!丹樱和丽美的生辰八字我都写下来锁在了匣子里,难不成当时给的时候给错了?”
燕皇被气乐了:“杨氏,你一个后宅主母,小事出错还就罢了,连给生辰八字这样的大事都能出错?”
“王爷容禀,我们孙家不算是大户,可如今丹樱身份贵重,可谓是我们孙家飞出的金凤凰,眼下她又得您爱重,臣妇心里实在是高兴。当时礼部的官差大人来要丹樱的生辰八字,我便十分激动,兴许这一激动之下,手抖,拿错了。”
杨氏的说辞,的确是无懈可击。
可燕皇觉得,事实的真相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可惜,他面对政事的时候总是能够明察秋毫,可对于这些内宅妇人的手段,他的本事就不如孙丹樱了。
于是,孙丹樱笑着看向杨氏,道:“你将这生辰八字放在哪个匣子里,我这就命人去取。如此一来,也好证明你的确是拿错了。”
“什么?”杨氏尖着嗓子问道。
“若如你所言,那匣子里就该只剩下我的生辰八字,不是吗?”孙丹樱反问道。
当然是这样。但是,这个说辞是杨氏刚刚才想出来的,根本来不及完善细节。此刻那匣子里只有孙丽美一人的生辰八字,哪里有孙丹樱的?
杨氏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见状,燕皇算是看出来了,从头到尾,这个杨氏满嘴瞎话。
他怒极,拍案而起,恶狠狠地看向杨氏:“你这妇人,竟敢欺君!”
孙丹樱坐在一旁悄悄地拉了拉燕皇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错,如今不是君了。”
燕皇梗了梗脖子:“君子的君,欺骗君子也不成!”
说着,燕皇扬手叫过冷言和冷语,吩咐道:“将这无耻妇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冷言和冷语得令,右手按着刀鞘,朝着杨氏阔步而去。
杨氏看着走过来的冷言和冷语,吓得嘴唇直抖。
这冷言和冷语身材高大,跟一座小山一般。这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这二人的脸上就跟结了一层冰似的,要多冷有多冷。还有那眼神死拧死拧的,就跟和谁有仇似的,看一眼都要吓死个人。
更何况,这二人力气很大,刚才把她一路从后院提到前院,两个人就跟捏着一张纸似的,若是被他们二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她只怕是要没命了!
于是,杨氏慌忙磕头求饶,很快额头就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