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燕皇看向赵文韬,冷声道:“你可以说了。”
赵文韬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丹樱说……”
“你不许提她的名字!”燕皇厉声打断了赵文韬的话。
赵文韬顿了顿,然后道:“孙少司农说,如今临近婚期,她越来越感到无法和你交流,又觉得你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如意,不愿余生就此葬送,所以,便让我设法让她逃脱。”
此时此刻,赵文韬的话像是一记又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燕皇的心里。
无法和他交流……不愿余生就此葬送……
燕皇的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要他如何相信呢?
燕皇本能地摇头:“不,这不可能!你在说谎!”
赵文韬苦笑了一下,道:“王爷,您位高权重,我如何敢骗您呢?”
燕皇仍是摇头,笃定道:“不,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不可能!”
赵文韬看着燕皇,眼神无比赤诚:“王爷,您与丹、孙少司农是最亲近的人,应该最能知道她现在的心境,您若是仔细想想,应该会想出一些端倪吧。”
他的话音落下,燕皇的身子止不住一颤,是啊,他们之间的确是争吵过,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情也时有不好,且越来越糟糕。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们拌了嘴,闹得很不愉快。
这些都是事实。
可是,以往他只是以为孙丹樱只是在耍小脾气罢了,难道,竟是厌弃他了吗?
燕皇的一颗心猛然沉落,几乎在这无尽的遐思中溺亡。
然而,要他如何相信呢,她厌弃了他?
燕皇不愿意相信,他目光幽冷,看向赵文韬:“你就是在说谎!”
“王爷,我有什么理由要说谎呢?”
“你爱慕丹樱,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所以你设法带走了她,如今又来跟我说这些鬼话!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燕皇发狂一般吼出这些话,声嘶力竭,像是一头受了重伤的猛兽,在无助的嘶吼。
赵文韬眼神微颤,很快又恢复如常:“王爷,我爱慕她不假,但我也知道她是您的人,又如何敢觊觎呢?”
燕皇慢慢闭上眼睛,回想往日的种种,也认真思考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片刻后他双眼睁开,目光凌厉:“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一开始就将这些事情交代出来?”
“王爷,我与孙少司农是旧时相识,自有这自幼相识的情意在。她将这件事拜托我,说话的时候声泪俱下,甚是可怜,我又岂能辜负她这一番重托呢?”
“可你终究还是说了。”
“是,我还是说了。毕竟这京兆府尹的大刑不好受,我受不住了,怕死在这里,所以只能对不起孙少司农,把实话说出来。另外……”
说到这里,赵文韬停下来缓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另外,算算时间,她应该已经跑出去了。我这时候说出来,也不算将她出卖得很彻底吧。”
燕皇双拳紧攥,将这整件事情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这一切,果真如此吗?
燕皇看着受过重刑鲜血淋漓的赵文韬,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