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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 无畏、坚韧(1 / 1)

岳州的战事打得很恶心人,密密麻麻的堑壕、铁丝网、沙袋,不断地缓慢推进,这才逼迫“湘北保安师”转移了龙源河北岸的大量山头阵地。而期间动用的民工队、工兵,让舒甲感觉自己就是个包工头,而不是警卫师的师长。不过,总算是个好消息,临湘县的门户大开,由南向北,从高到低,临湘县可以说是无险可守。只是不等舒甲报捷,长沙的一家硝化工厂发生了爆炸,整个工厂一共九个工程师,死了八个。车间直接干干净净,能找到一部分遗体的工人,就已经让家属很庆幸。王角停止了手头的一切工作,前往一线事故现场安抚家属。这活儿谁来干都不好使,有且只有他能安抚家属。没办法的事情,八个工程师有六个是南昌过来的,愿意下决心跟着“劳人党”走,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精神。至于大量的技工,更是超出了他们身份该有的觉悟。这个六月,蛋疼的让王角感觉世界充满了恶意。若非还能保持着强大的斗志,只怕已经有了懈怠后退的念头。之所以说是充满了恶意,纯粹是因为在王角安抚家属的第二天,一家酒精工厂发生了爆燃。好在人员损失没有像硝化工厂那么恐怖,码头上的工业原材料,一时间很罕见地成了库存。火药局仿制测试“汉阳火药”也是相当的不顺,工程师们的建议,还是提高炮弹的生产量。短期内,大概是就是如此。“他妈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虽然看上去比较糟糕,但还没有到憔悴的地步。“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要召开大会了。相公,就算操劳,也不至于废寝忘食……”花见羞最近一直在忙着联络以前的朋友,多少称呼一声姐妹也没问题,有些嫁给高官做妾的,也都有了新的打算,出卖情报不是问题,价钱才是问题。“算了,先不说这个。”王角没有跟花见羞讨论劳累的问题,而是询问培养情报来源的进度,“王姐,最近联系的情况怎么样?”“苏州直辖州府有个情况,副州长司马不用,钱镠途经苏州时,频频宴请钱镠。而且许多聚会,都有江东省的文化名宿。”“司马不用?一个副州长,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有点不同,此人跟海南省的杜光庭一样,都颇有地位。号称‘一僧一道’,杜光庭号‘东瀛子’,司马不用号‘逍遥子’。两人一个小说写得好,一个书法乃是一绝,尤其是司马不用的草书,号称‘张怀在世’。”“张怀?”“张旭和怀素和尚啊。”“……”虽然穿越前是个文科生,但有一说一,王角还真不熟,只是花见羞提到了,这才想起来。草书中的高手。“他也叫‘逍遥子’,我看‘逍遥散人’老先生,也不是那么逍遥嘛。”“那可不一样,张先生可没有正经身份,司马不用那可是帝国直辖州的副州长,跟柳老相公,也就差了半级。”言罢,花见羞又道,“传递情报的人,原先是在杭州唱歌的,跟我也是相熟。噢,秦蒻兰也知道,她们都唱过韩熙载的作品。”“你这是靠人情?”“这怎么可能,给钱的。一根金条,外加两首歌。她还想出个唱片,我想着相公跟韩熙载关系不错,若是约两首,应该也问题不大。那李娘子现如今都还在想着找相公玩耍呢。”“……”跟钟瑕光一比,李昪的女儿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当然了,王角也没有说心理变态到喜欢钟瑕光。“出唱片?”“对。”花见羞认真道,“相公,她就是个侍妾的命,走没走流程还不知道呢。她怎么可能心里有底?跟司马不用这个糟老头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人老不中用一命呜呼?她总得想着一些体己钱。出两张唱片,只要卖得不错,横竖江东的大场子用她的歌,都是要给钱的。花红一年一千块,十几二十家的,开销够了。”“真是好想法啊,不过可没那么称心如意。”都要打仗了,还搁这唱歌呢。有那条件么?不过王角不在江东,也不好说什么,万一江东的氛围就那样呢。“听她说,钱镠可能跟苏州那边密谋什么,跟司马不用有书信往来。想要拿到书信,得加钱。”“她狮子大开口了?”“嗯。要二十根金条。”“不是我不舍得,而是没必要。钱镠的大本营是在杭州、会稽,而不是苏州。苏州那边的力量,钱镠硬碰硬未必碰的过,就一个‘甫里先生’所在的陆家,就够人喝一壶的了。这其中有什么密谋,也是有限。阴谋有用,但硬实力上面,阳谋碾压一切,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王角不认为一个副州长能如何,但是钱老大这个卤蛋脑袋,思考问题从来都是非常诡异的,行事作风也妖异的很,说不定也就是借司马不用插入苏州名利场。“那还接触吗?相公,我倒是觉得她的身份很合适。司马不用今年已经七十三,若非朝中有变,他也该退了的。现在不退,也留下了不少班底。到时候闲赋在家,也是个绝佳平台,用‘以文会友’的名义,能做不少事情。”“七十三……”这个年龄,着实不错。想了想,王角便道:“这样,接触还是要接触的,不过现在也看不出来司马不用有什么作用,稳一点比较好。继续跟对方磨,时间越往后拖,江东的情报也就越不值钱。公开渠道的情报就算有一定的滞后性,但现在多事之秋,钱镠要搞大动作,就不会拖得很久。”“我最近想了个法子,打算在苏州弄个杂志,点评曲艺之类,让她也撰写些许文章,当然也不需要她真的写,署个名的事情。如此,也好抬一抬身份,她谋的是将来,这要是司马不用彻底不行了,找个金主,也容易一些。”“我看行。”玩这个,王角也算是老手了。什么纪先生、蓝先生、汤先生……想当初,自己那真是闭着眼睛赚钱。就现在,稿费分红还没断呢。而且这里头门道挺多的,必要时候还能以“润笔费”拉人,来了都是客,给点钱苏州副州长的“如夫人”怎么了?!那是看中了人家的专业性!还有才华!略微一合计,就是心中有数,王角也稍稍地舒缓了一下疲惫,这两天的好消息,实在是不多。抚恤发放也是个工作,工程师、技工家属们在悲痛之余,显而易见也不可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丈夫、父亲、儿子白死,该有的补偿,也是到位的。人的尊严,从来不只是吹嘘中的傲慢。还有为积极理念而献身的光荣。朴素的老百姓,的确是在意脸皮的,但是在自私的面子和公平的尊严面前,几乎所有说不出个大道理的老百姓,选择的都是后者。而王角,显然不可能辜负这份尊严。治丧并不热闹,一切还是从简的,但王角带着总部干部前往吊唁、慰问,这极大地受到了家属的认同。人的悲切各有不同,然而在这些平凡人眼中,一句“没有白死”便足矣。这让王角更加的感慨,也更加的充满斗志,武汉集团、江东集团带来的庞大压力,也陡然消减大半。倘使他不迎难而上,他不咬牙坚持,怎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些人的面前?一个战士,做一个特殊的,打不垮的英雄,其实是容易的。然而,要从大多数的战士口中,获得一个“普通人”的称呼,那真是难之有难。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唯有“普通人”才可以做到,这是最高的评价,没有特殊,没有特别。……“委员长,秦工他们写了血书,说是今年一定小批量生产硝化纤维……”“不用跟我汇报这些,我相信他们。”王角抬手打断了秘书的汇报,“他们写血书,从来不是为了给我看的,不是媚上的行径。而是为自己,更是为死去的同事、同志。有些人,活着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对方,可当真的失去了,便是知道,少了一个激励自己的战友。”说到这里,王角突然笑着道:“我那先生,大抵上也是如此。”突然料到了钱镖,让秘书一头雾水,这分明就是两件事情不同的人,风马牛不相及。然而王角没有多加解释。当泽雨轩 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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