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气依旧严寒,一场冬雪飘零落下,北风怒吼,上场积雪还未消融,又在地上加了厚厚的一层,一度引得大街小巷人际渺茫,仿佛一座死城。
段毅与琴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拉着马匹,踩着厚厚的积雪,进入城内。
入城之后,段毅和琴心并没有着急去寻高哲武等人,而是先找了一个隐蔽的落脚之地,而后方才外出打探柳家以及宋柳氏的情况。
这对于临安县出身的段毅而言,并不算困难,好歹也是家乡,尽管当初只是一个山间乡村小农户,但总归是来过几次县城的。
而打探消息的渠道其实也并不难,酒楼就是一个八方汇聚之所。
随便在临安县城当中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楼,红木搭建的楼体,三层高,外表因为保养过的缘故,看起来有七成新,算是临安这个贫困县城当中比较上档次的了,名叫醉仙楼,以醉仙为名,自然有着不同于别处的美酒了。
这酒楼在段毅的记忆当中也有些印象,前身虽不好杯中之物,但几次来县城时,对这客来客往,光鲜亮丽的醉仙楼十分羡慕。
曾经一度很想来这家酒楼消费,大吃大喝一顿,可惜囊中羞涩,只能成为一个晚间入眠后做的美梦。
但今时不同往日,莫说只是吃喝一顿,就是斥资将这酒楼整个买下来,对如今坐拥巨款的段毅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且段毅一年多前怀揣梦想离开临安县,漂泊江湖,没少有心酸之事,如今游子归乡,所见尽皆是曾经熟悉的且向往的,所闻耳语尽是带着些特有韵味的口音,心情也是格外的不同,哪怕一砖一瓦,在他眼中都格外的亲切。
在酒楼二层要了一个邻近窗边的桌位,点了这酒楼特有的酒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而后就一边品尝家乡美食,一边透过窗户欣赏外面仍未消减的风霜雪景。
当然,段毅尽管兴致颇浓,也没忘了自己的此来的目的,在品酒赏景的同时,也支棱起双耳,偷听其他客人的谈话。
此时天地严寒,酒楼的生意不算很好,食客不多,一楼尚且坐满了七成位子,而二楼就只有三成,且大多与段毅不同,是多人聚餐。
因此尽管偌大酒楼很空荡,但气氛却显得很是热烈,连外面的严寒天气似乎也变得温暖许多。
其中有一桌子人应该就是临安县的市井厮混的帮派人物,五个汉子面上有凶煞的表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吵吵嚷嚷,口中尽是粗鄙之言。
而他们所谈论,也大多和正经事不相关,全都是什么八卦香艳消息。
什么李员外在外宅那里过夜,结果还在被窝里呢,大房那里便去抓人,这彪悍的婆娘直接追着李员外跑了一条街,还把他的脸给挠花了。
一众人嬉笑感叹,河东狮吼就是家里的菩萨,只能哄着供着,一旦出问题,那可有罪要遭了。
又说王家的儿媳妇和老公公两个扒灰,而那败家子整天只知道在外面遛鸟斗狗,胡作非为,帽子都快把脑子给压瘪了,还傻乐傻乐的,真是棒槌。
又说张大户花了足足七百两从青楼里赎出一个美人,没过几天就被榨干,死于非命,真真应了那句老话,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
说着说着,其中一个汉子特别猥琐的感叹道,
“要说女人,真正的极品还是柳家的那位妇人,当真是雍容华贵,得体大方,而且看其风韵犹存,身材姣好,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要是能和那女人睡上一晚,就是减寿一年也值了。”
周围几个汉子闻言,轰然大笑,其中一个汉子指着这人鼻子笑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