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相信?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嘛?”
段毅的反应一如夏宏所料,这让他久违的升起一种愉悦之感,脸上扯出一丝笑容说道。
“自然,且不说二叔春秋鼎盛,再过三十年怕也是精力充沛,轮不到后人觊觎王位,单单您有子嗣这一项,怕就没人敢打镇北王这个位置的主意。”
弄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段毅也不在意,反正他心中自有定论。
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他对镇北王的位置无所求,任凭对方有千般陷阱,若是他不接招,对方也奈何他不得,故而直接回道。
“你说的不错,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我虽然是镇北王,但我的父亲,你的爷爷还健在,他手中的权势,掌握的力量,比我只强不弱。
他对你的父亲,还有你,有着很深的愧疚,他要立你为世子,我也无法拒绝。”
夏宏说这些的时候,眼神眯起,脸上挂着的笑容未曾褪去,似乎也认可了老镇北王的想法。
段毅一时默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对方。
祖业传给喜爱的孙子,这样的做法其实并不罕见,尤其是一些老爷子,手中的权力捏的死死的,纵然明面上从主位上退下,但暗中仍然操控一切。
假若事实真的如夏宏所说的那样,是这具身体的爷爷,心怀愧疚,要将镇北王府世子之位,那么夏宏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会甘心吗?
假若夏宏明面上答应下来,暗中搞鬼,段毅不觉得自己能玩的过这个老谋深算,而又手掌大权的人。
再说这件事本身,王位传给他,从情理上来说是大有可能,毕竟他的血脉很纯正,但从事实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王位在王府当中,就相当于皇位在大夏皇朝之内,社稷重器,不可轻予。
所谓的继承人,绝对不是单靠宠爱,愧疚,就能任性的传位的。
继位之人的才能如何,品性如何,身后的势力如何等等,都是考量的标准。
才能不足,可能将大好的家业败落,品性不端,同样会让王府处于危险当中,若是势力微小,根基浅薄,很可能沦为台前的傀儡,被人摆布。
换个比较现实的说法,段毅现在就算登上了镇北王的位子,他手底下有哪些可用之人?他懂不懂军政之事?他能否承担这个重任?
段毅不觉得自己可以承担这个重责,更何况他孤家寡人一个,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真要是进了镇北王府,怕是直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武力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却又显得单薄。
权力尽管美好,但往往也附带着责任,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段毅尽管也曾有过一瞬间的心动,想象着成为镇北王,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但好在他很理智,并且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二叔说的或许是真的,但您有没有想过,我这么一个流落在外,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人,将王府之内人人盯着的王位给抢到手里,旁人会怎么想?
再有,我出身寒微,见识浅薄,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真的成了世子,只怕未来也会成为某人的傀儡,将如日中天的镇北王府带入深渊。
所以,我觉得还是由二叔的子嗣继承王位最好,不然,我怕再经历几次刺杀,连性命都丢掉了。”
段毅说的很干脆,很直白,甚至将夏宏的次子刺杀自己的事情都再次拿出来摆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