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搜索东虏游骑”的队全带回两百多个东虏的脑袋后,又等约莫一个时辰后,刘良佐终于看到德世子领来的山东乡兵,浩浩荡荡的车队奔腾而来时,他和所有人都惊诧的睁大眼睛。
行军打仗居然可以这样?
浩浩荡荡的车马外围是拱卫车阵的骑兵,而四轮大马车上站满了兵丁,穿着明铁甲的他们,或是手持兵器,或是手持火枪,盯着旷野上的溃兵。
终于,车队在官道边停了下来,在刘良佐等人的注视中,一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帅旗的骑兵冲了过来。
“末将刘良佐参见的世子爷!”
刘良佐行礼时,朱国强也在那打量着他,刘良佐可以说是导致南明覆灭的第一罪人,清军南下领兵数十万的他,非但直接降清,而且还为清军诱杀忠于大明的黄得功,更直接帮助清兵攻城屠城。罪孽深重可谓是罄竹难书。
“刘军门客气!”
随意的拱拱手,朱国强就径直跳下了马,看着他问道。
“刘军门不是在南岸阻敌吗?怎么到了北岸来了?”
这事可真他么的玄幻!
“这个……禀报世子爷,东虏凌晨时趁河面冻结过河,打了末将一个措手不及,不少兵丁为逃避东虏逃到了北岸,末将为了笼络兵士,只得跟着到了北岸,好不容易才笼络好兵士,待末将重整旗鼓后,就再杀到淮南,断东虏后路,现在世子爷领兵到了,末将这下心里也就安顿不少……”
见刘良佐把责任都推给了士兵,朱国强只是略点下头。
“这么说,刘军门是因为兵士当了逃兵,才被迫过河约束部队了!”
“是、是……”
在刘良佐应声回答时,周围的士兵不是纷纷交头结耳起来,这姓刘的也太扯了吧!明明是他命令大家逃到北岸的!
见德世子没说话,刘良佐连忙对秦大鹏使了个眼色。
“启禀世子爷,末将所部在过河后,亦曾主动从东虏侧翼追击,侥幸斩得虏首两百八十六极,还请世子爷点验!”
哦?
诧异间,将近三百个脑袋被提了过来,那些脑袋辫子系着辫子,还有的脑袋都被钝器砸碎了脸,仅仅只是看脑袋的话,势必可以感受到浓烈的沙场气息。
盯着雪地上三五一堆的脑袋,朱国强的心底却涌起一阵寒意,尽管血淋淋的脑袋看不清模样,可只需要看一眼辫子,他就明白了全部!
这那里是建奴的脑袋,分明就是寻常百姓的脑袋!
金钱鼠尾,他刘良佐真以为随随便便的剃个头扎个辫子,就能冒充东虏吗?
心底的寒意化成了怒火,尽管怒火中烧,可朱国强还是强忍着怒意点头道。
“好,我明白了!”
强忍着心怒的怒火,朱国强走到那一堆脑袋跟前,盯着脑袋上的辫子,不露声色的说道。
“刘良佐,你可知道东虏的发式,还有一个别名叫“金钱鼠尾”。”
“这,末将不知!”
刘良佐还真不知道,尽管他是大同左卫人,虽然见过蒙古人,却没和东虏交过手,自然不知道什么“金钱鼠尾”,那怕就是剃头结辫,也是道听途说。
盯着那些类似后世影视剧中阴阳头式的发式,朱国强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金钱鼠尾”就是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其形状一如金钱,而中心部分的头发,则被结辫下垂,形如鼠尾,实在不堪入目,后金夺取辽东后,亦在辽东颁布“剃发令”,所谓“剃发不如式者亦斩。”这个发不如式者,就是将头颅四周的头发都剃掉,只留一顶如钱大,结辫下垂。在头顶留发一钱大,大于一钱要处死!刘总兵,你说,这样留顶不剃的头,搁建奴那边的,会不会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