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上的朱国强,当然知道,现在自己肯定让崇祯皇帝非常头疼,可是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这一路上沿途书写标语,传播传单。倒也是把自己的名声抬高了不少,毕竟几说一千道一万实实在在的军功,那是铁一般的事实,任谁也做不了假。
相比之下,只要稍微加以引导,皇帝昏庸,奸臣横行就成了老百姓对朝廷直接的看法,至于所谓的叛逆,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
一时间,德世子甚至是都成了另一个岳武穆,所谓的谋逆,不过只是朝中奸臣想要在风波亭中杀忠臣构陷的罪名罢了。
这一路上,随着百姓们的看法越来越倾向于此,舆论正在朝着对他越来越有利的方向发展着。
很快就抵达了桃源县,桃源县是他设在黄河南岸的据点,甚至就连桃源知县都是他委任,所以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从山东运来的物资,都是从桃源转运到扬州。
尽管桃源县算是自己的地盘,但是在抵达桃源后,朱国强并没有进城打扰本地官员,而命令士卒就地在城外扎营。尽管率领八万大军北上,但是他并没带什么辎重粮草,全靠沿途补给,凭着赫赫杀名,尽管有人称他是乱逆,可却没人敢不给粮草。毕竟,但凡是人总爱惜性命。况且,现在,在很多老百姓的眼里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德世子,那可是和岳武穆一样的人物啊!怎么能不给人家粮草?
既然是百姓们口中的岳武穆,当然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所以虽说身为主帅,朱国强同样也是住在帐篷,因为帐篷离地架高了一尺,又铺了层毛毯,所以即便是帐篷也非常暖和,就中军的帐篷扎好时,桃源知县龚昌允就领着几百辆劳的大车来到了军中。
“世子爷一路劳顿,这外面天寒地冻,不如进城歇息,下官已经让本地士绅收拾出了一处宅院。”
作为世子爷的人,龚昌允当然不担心像上一任那样,因为请世子爷进城被直接砍了脑袋,搁别人是离间军心,放在自己人那就是关心。
朱国强随手摆道:
“龚知县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甲胄在身,不便进城。目下有八万大军集结桃源,还请龚知县筹措十万石粮食、草料若干,粮草的银子我来出,这些东西不是你一个县能筹得出的。”
见世子爷这么体谅自己的难处,龚昌允连忙说道。
“在下会尽快筹措粮草,烦请世子爷先等上几日,我这边已经筹备了五千石粮食,先供大军军需。”
随后,朱国强又与龚昌允聊了一会,然后他便辞职了,毕竟他还要去为大军筹备粮草,而且他也知道世子爷军务繁忙不便打扰。他这边前脚刚走,水营总兵孙和京就领快马赶来了,他之前正在河上操练水师,听说世子爷回来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一见面孙和京就急忙禀报道。
“世子爷,出大事了!”
大事?
什么事?
朱国强诧异的看着孙和京问道。
“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瞧着自己未来的海军提督,居然慌张城这个模样,朱国强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回世子爷,这阵子臣一直按您的吩咐在桃源操练水师,不过,因为担心北岸的建奴,所以也向北岸派出了一些探子,两天前,多尔衮突然率领建奴向北撤军了……”
“多尔衮撤了?”
朱国强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看着孙和京问道,
“恐怕并不是仅仅只是多尔衮撤军那么简单吧!”
“世子爷,多尔衮撤军后,洪督师的明军并未追击,而是直接在对岸布防,臣,臣还听探子说,现在河北到处都在传着世子爷已经谋逆!”
禀报时,孙和京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看着世子爷时,心情略显得有些沉重,他当初投奔世子爷时,是想通过世子爷报效朝廷,作为罪臣之后的他希望用军功洗去父亲身上的污名,可是却不曾想到世子爷居然反了?
孙和京的话让朱国强的心里“咯噔”一声,多尔衮撤了,洪承畴居然没有追击,看样子他们肯定是达成某种共识了。
这个洪承畴,难道就分不出轻重缓急吗?
尽管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朱国强同样希望多尔衮离开,希望他安全返回辽东和黄台吉争夺皇位,可是,这并不意味着要让它全师而返。
洪承畴居然蠢到这种地步,就这么任由他离开?这岂不是增加了多尔衮的胜算?对大明而言,最有利的是什么?是让。多尔衮和皇太极两个人狗咬狗。想让他们狗咬狗,最少要让他们的势力保持某种平衡!
可是现在洪承畴做的是什么?
他居然打破了这种平衡!
“多尔衮掳走的百姓,钱物也被带走了?”
尽管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洪承畴一旦没有留下,多尔衮甚至没有救下被多尔衮掳走的百姓。
“该死!”
朱国强恨声骂道!
“把洪承畴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多尔衮把那么多百姓掳走!”
掳走的百姓是什么?
是生产力啊!
是满清发展壮大的生产力啊!
自己好不容易发了满清的根,可是他洪承畴却又给满清上了化肥。
这洪承畴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到这,朱国强心底不禁涌起一阵无名之火。
不用去想,都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那个共识必定是针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