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左右!
这是要说悄悄话了!
他范大阁老有什么悄悄话要和自己说的?
一旦说出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肯定都是见不得光的。
见不得光的事情往往肯定是有那么点……草多少对自己总会有那么点好处。
“你们先下去吧!让卫兵离帐一丈!”
朱国强冲着帐在众人吩咐道,在众人离开后,范复粹压低声音对朱国强说道。
“世子爷,我知道你必定不信我先前说的话,今上确实曾有意圈禁世子爷于中都高墙,甚至就是现在,若是有可能,亦会如此!”
呃!
你不说我都知道!
那位皇帝在历史上可是有名的心眼小。而且多疑。就他这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容得下自己?
甚至朱国强非常肯定,只要这边自己被送进中都高墙,估计连半年都撑不了,小命就得丢在那!
心里这么想着。朱国强瞧着这位阁老,您老可真坦白啊!
难不成你是想劝我清君侧?
这黄河和对岸的十万勤王大军就是你的“投名状”?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这个念头不过刚一涌现,就听范复粹继续说道。
“可今日之时局,世子爷清楚,天下人也清楚,外有东虏为祸,内有流寇为患,年年天灾不断,百姓游离失所……”
下面是什么?
是不是劝我清君侧?
余光打量着已是老朽的范复粹,朱国强的心底不禁好奇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现在该差不多直入正题了吧!
“此次,世子爷虽遭他人构陷,却仍尽发麾下兵马北上伐虏,更出《讨建奴檄》以表初心,世子爷拳拳赤子之心,天下谁人不知,只是我大明自靖信起,历代都对宗室防范甚严。世子爷今有水陆十万众,且皆为世子爷一人所招,兵强马壮,训练有素,此为我朝从未有过的事。朝廷对此,亦是会一喜一忧一惧。今上亦是如此,喜则,世子爷麾下精兵悍将无数,外可抗虏内可平寇,忧则……靖难旧事,群臣又岂能不忧?今上又岂能不惧?”
范复粹说的都是实话,甚至从他过河以来,说的就没有一句虚言,其实,做官做到他这个地步,官场的门道,他摸的很清楚,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假话,可是和眼前的这位说假话,他会信吗?
非但压根没用,甚至还会适得其反,与其如此,还不如说真话,反倒更容易达成目的。
朱国强轻轻点了一下头,一喜一惧一忧。他范复粹倒是挺会总结的啊!确实正像他说的那样,无论是对于朝廷,还是崇祯来说,他们的心情就是这么复杂。
范复粹抬眼看着朱国强继续说道。
“此次老朽自主督师,绝不是为了领兵南指,与世子爷一决胜负,而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大明天下,请世子爷北上抗虏!”
“哦?”
又一次,听到范复粹提到“北上抗虏”时,朱国强的眉头一挑,看着他疑惑道。
“你难道不劝我罢兵?”
“世子爷会罢兵吗?”
当然不会!
只有傻子才会罢兵,罢了兵,那位皇上还会容得下我?
“抗虏……”
沉吟着,朱国强说道。
“我虽有心杀奴,可今天这局面……”
苦笑着摇头之余,朱国强长叹道。
“我是有心杀奴,而无力回天啊!”
“所以,老朽才愿意促成此事!只要世子爷答应老朽一句话,老朽纵是粉身碎骨,也会助世子爷一臂之力!”
范复粹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甚至就连个人也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大有一副为天下不惜一切的意思。
“什么话?”
“东虏未靖,誓不入关!”
尽管范复粹的这两句话轻细的只有朱国强一人听得到,但是掷地有声的八个字,却如千钧炸雷,使朱国强心头猛然一阵,他盯着身材瘦削的范复粹,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