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眼圈直接就红了,这是遭受多大折磨,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多想说,我替你报仇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报了仇了,就能没有遭受那些罪吗?
就没替她受苦吗?
她找了一圈,一眼就把牢房边边角角都看遍了,除了腐败发霉的柴草,肮脏不堪的恭桶,豁口的破碗,这里只剩下那衙差准备来的桑皮纸,和手边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烧刀子。
“暂时没有水,我带你出去喝。”
唐萦歌力大,一把将白湘东抱了起来,感受到怀中人的重量,一直压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一米八几的男人,竟然轻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监牢真是世间最可怕地方之一。
“你要带人去哪?把人放下!”
唐萦歌抬头,看见之前跑走的衙差带着人回来了,这人衣着与其他衙差大致相同,只有腰间玉带为黑色,彰显出他的身份应该略高。
这时,柴荣也从水里爬了出来,一身脏臭的泥泞,在后面不住地喊,“诚哥,别让这女人走,抓住她,我给你一百两。”
被唤做诚哥那人,对这种公然行贿毫不知错,直接抽刀对上唐萦歌,“擅自劫走囚犯者,就地正法!”
唐萦歌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这人持刀就砍了过来,让他砍到,那就真是一刀两命了。
“靠,你们还真杀啊?”
唐萦歌转身就跑,她这样芊芊瘦弱的小女人,抱着一米八大个子的男人,要多违和,有多违和,偏还跑得贼快。
柴荣伸开双臂,就准备拦住她,唐萦歌哪能让他堵住。左躲右闪这人就是不让。
“柴荣,我要是你就立即让开。”
不让开,就别怪她野蛮了。她可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说完,她就像一头斗牛,对着柴荣就奔了过去。
柴荣一身泥水,冻得全身发抖不听使唤,唐萦歌野蛮一撞,猝不及防直接摔个四仰八叉,唐萦歌一脚跨过去还不忘记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柴荣摔得发懵,人又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正好将后面的萧诚给挡了一下。
唐萦歌抱着人夺路狂奔,可惜跑来跑去都没找到大门,最后四面八方全是衙差,被十几人逼到绝路。
萧诚扶着柴荣,俩人互相咬了两下耳朵,不知道打什么暗语,转过来再看唐萦歌时眼中充满杀机。
唐萦歌被差役包围,各个都亮了钢刀,几乎将她逼到了绝路,再不求饶怕是真的要死这了。
“你不能杀我,我是董夫人带来的人。”
“这里没有什么董夫人,只有劫狱犯,去死吧!”
唐萦歌右臂有鞭伤,抱着白湘东跑了一阵早已经吃力,如今只能将人放下。
才安置好人,刀就到了面前,她伸手一挡,用了巧力将刀抢了过来,与人战到一处,可她毕竟不会武,只是空有一身蛮力,眼看就要吃亏。
“住手!”
凌玥澜终于出现了,她身后跟了办差的衙役,穿着虽都是大理寺官差服,和狱卒又明显不同。
“抱歉唐姑娘,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唐萦歌卸下一口气,才发现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刚刚是真的吓坏了。
她准备抱起地上的人,白湘东却恢复了一点体力,拧巴着不让她再抱,最后只好搀扶着他,让他靠向自己。
凌夫人看到柴荣,向身边的衙差命令道:“把这人抓起来,送到董大人处。”转头看了一眼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