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俊发现不对,已经晚了,一半人已经出现不适,他立即下令,“撤,撤出此地。”
当他发现不对时,早已经瘴气中毒太深。
三千人,身体素质好的也只能勉强支持自己,再带上累赘,撤离的速度不是一般的慢。眼见山中天色越来越晚,到了夜间,林间的瘴气只会更浓。
“加快脚力,不要放弃希望,千军万马都挺过来了,我们不能死在这小小林子里。”
他的话,也只是起一点激励做用,不出片刻,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左俊看着他手下的兵,每一个人,都是他背后的依仗,是他的兄弟。
可此时,他不得不放弃已经倒下的人。
“不要管别人了,能逃的,都快点跑。”他喊出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嘶哑和颤抖,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就此白骨此地。
忽然,他想到什么,立即道:“有尿的,扯下布巾,用尿打湿,掩护好口鼻撤退。”
山谷中,回荡着男子喋喋的怪笑声,“左将军,晚了,好好安息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在这荒野里。”
左俊向上看,他怎么都没想到,明明十几仗的崖口,云朗竟然好端端地站在上面看他的笑话。
他不怕死,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枚好汉。可他的兵,都因为他的不听军令葬送在这,是他错了。
“掩护好自己,回射。”左俊想做最后的搏弈。
可惜,地势的落差,他的人一个个中箭倒去,而他们射出的箭,多半插在崖口,只寥寥几人掉落下来。
左俊已身中数箭,眼看无力回天,他闭上眼睛,“王爷,左俊错付您的信任,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赎罪。”
云朗见他要拔剑自刎,夺过身旁人的弓,亲自搭箭射了出去。
“你的命是我的!”
左俊被一箭穿心,倒在地上时,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云朗看着下面铺了一林子的尸首,笑的诡异森然,“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慢慢玩。”
说着,他把赵天哲的人头拿出来丢到下面,“这么兄弟情深,说实在的,我还有点羡慕你。”
“把那人头绑他身上,也不枉为了一个头颅葬送这么多性命,算是本王子回他的谢礼。”
司空烨追到白骨峡时,远远的,就看到峡谷中心之地那颗百年柿子树下挂着一具男尸。
尸身穿着五品将军袍服,赤红的领巾随风荡着,似是宣泄主人死前的憋屈与不甘。
他的头颅歪着,身上插了不下二十只箭矢,而他的致命伤在胸口,他的手,被人绑成捧腹状,怀中抱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头颅。
“怀远将军!”
未巳失声惊叫,昨夜,战胜归来,他们还喝了酒,今日已阴阳两隔。
司空烨拉住他,“别过去。”
阿利在半空中不停的鸣叫,警示司空烨这里有埋伏。
“他们做了这么多,把我们引到这里,就是想我们走进去。”
瓮中捉鳖的把戏他也玩过,还玩得很爽,将他的好二哥一击致残。
“散开,到谷口看看究竟。”
魅七领命,向谷口潜伏而去,司空烨几人将自己做了简单掩护,藏身于半山枯枝后面。
背后有凸起的山石挡着,就算头顶有巨石落下,也砸不到他们。
云朗看着头顶的鸟很是恼火,他不知这鸟是司空烨的,弯弓对着阿利就是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