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很训斥他们,旨意根本没有下,只听长公主瞎说就谢恩,疯了吗?
然而,她想着,大局都把控住了,自己这个时候制止他们,会暴露自己的心机。
“烨儿,既然你父皇如此重视你的婚事,哀家就更盼着唐姑娘身体早日康复。”你随哀家进去看看,话还没说出口。
司空烨已抢先道:“母后,福乐是小辈,又非宫中妃嫔,不易住在乾清宫,本王这就带她回府养病。父皇这里还母后多挂心了。”
皇后觉得这个老七,现在是事事与她唱反调,竟然知道她下一句话想说什么。
可她不会放弃的,只有捏住唐萦歌,才是捏住司空烨的命脉。于是又道:“回府看太医也不方便,不如将她安置母后那里,宫中人多,伺候得也精心。”
司空烨轻轻勾起嘴角,笑的越发的冷。
“母后那里再好,又哪里及得上自己家。宫人再细心,又哪里比得过亲人。再说,父皇此次一病,贵妃被问罪,这宫中里里外外的事都要劳烦母后,瞧瞧您,都有白发了,再替我们小辈操心,孩儿于心不忍。”
皇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发,她的白发当真都能被人看到了?
司空烨在她一个晃神间已进了偏殿,看到生机微弱的唐萦歌,心脏险些停止跳动,他不知自己是怎样克制住悲愤将人抱出宫殿的。
他只觉得全身如同被人泼了强酸,无一处不疼,那份疼来自于心里,来源于怀中的人。他们那日进宫,她笑得那样幸福,可再相见,萦歌竟然只吊着一口微弱的呼吸。
而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不能亲手为她报仇,还要忍着当成无事人一样,只求能顺利将她带离皇宫。
皇后还想出声阻拦,长公主忽然上前一步拦住皇后,“娘娘,本宫刚刚怎么觉得皇上手指动了,您看到了吗?”
皇后心中一个咯噔,心想这个老不死的不会这么快就要醒吧,她进了寝殿,看到一动不动的皇上,怒不打一处来。
“既然看到皇上手指动了,怎么不叫太医?”
长宫主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唉,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也只是难过,皇上这一病,床前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娘娘您该在此多坐坐,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
她这么一耽搁,司空烨抱着唐萦歌早已出了偏殿。
安王假好心地上来拦人,“七弟,兄长也认为弟妹现在不宜挪动,不如听母后安排吧。”
司空烨面上的笑发冷,“大哥,萦歌所受的伤,我是定要百倍找回来的。只是谁给慎刑司的胆子下这样的狠手,大哥你知道吗?”
安王心中有鬼,被问得一愣,再没敢阻拦。司空烨能顺利离开乾清宫,心中自是感激长公主的。
没想到这个任性的皇姑母在正事上,如此头脑清晰,他甚至有些后悔,在给长公主签那份协议时,不该耍滑头。
“皇姑姑是你我二人的救命恩人呢!”他紧紧地抱着唐萦歌,说出感慨的一句。直到上了马车,这才有时间打量怀中人。
只在宫中过了一日一夜,唐萦歌原本丰润雪白的肌肤变得青白一片,如果不是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当真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亥戌出现在马车上,在车辕上回禀:“陈公子已经去寻医圣,皇上今日并无下任何口头旨意。郡主的病主要是失血过多和身上伤口感染。是长公主亲手救下的郡主。”
司空烨沉默,他轻轻抚摸唐萦歌的头发,此时,她身上到处是伤,饶是小心如同碰触一件上等瓷器,司空烨都不知手放在何处,心疼极了。
“你进宫,将今日近身伺候皇上的人都换成我们的人,叮嘱福公公,如果有人问起白天的事,务必让他和长公主一心。我瑞亲王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至于皇姑姑,“你对姑母说一声,无论父皇将来如何,只要我司空烨在一日,她想要过的日子,都可以随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