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唐萦歌是真的对外祖一家不亲,甚至在他看来,萦歌似是将这些亲人当成了负担。
其实这种想法他也能理解,毕竟他同样对自己的那些个兄弟没有感情,可这是天家。民家对血脉亲情不都看得很重的吗?
唐萦歌近来她因为肚子太沉,时常睡不好,用过饭后就犯困,她靠在床上,瞌着眼,一只手抓着司空烨不想他离开。
听到他这样说,微微睁开一些眼帘,又闭上,样子说不出的慵懒。
“王爷不必自责,他们是我的亲人,又是因为唐文远才让整个外祖一家遭逢大难。如果我没有能力搭救她们什么也不说,可我如今生活过得好,自然也想她们幸福。至于那个表妹,也不过是没见过世面,又是虚荣心作祟的年纪,我不在乎。”
司空烨总觉得唐萦歌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明明自己也是个小丫头,还说对方。
见唐萦歌困得不行,这会两孩子也没闹她,就舍不得吵她,让她我睡一会。
司空烨出来时,看到宫中来的喜嬷嬷,神色如常,将婚前男女不能见面的忌讳完全不当一回事。
问她,“郡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接生这一块有劳嬷嬷了。”
喜嬷嬷是宫里有名的稳婆,淑妃的孩子都是她接生下来的,但是司空烨并不放心她,他在城外又另寻了两个婆子备着,那日他也会叫博文过来。
越是到临产了,司空烨越紧张,偏偏宫里盯得紧,他每一次来都要偷偷摸摸的。
见唐萦歌睡了,司空烨在她额前亲了亲,准备离开,虽然现在没有接替什么职务,可他的事一点不少。
另一边,王思彤换上新衣衫,又叫六月给她上了妆,重新梳了头发,戴上一脑袋的珠翠,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间都有些晃神。
祖母一直说她很漂亮,原来真的没有骗她,她不好看,只是因为衣服太破,也没有用过胭脂,穷到连粥都吃不上的地步,脑袋上插的都是木头枝子削出来的发簪。
这会斜斜的堕马髻将她削瘦略长的脸趁得没那么明显了,一大朵粉色的牡丹绢花插在鬓间,长长的纯金流苏挑出垂落而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也灵动起来。
四周用珍珠发簪做了固定,六月人美手巧,将王思彤重新打扮过后,增艳了不止五分。
她很满意自己的技术,然而王思彤见那么多漂亮首饰都闲着,硬是又拿出两对发钗别在牡丹后面。
她觉得这样还不算贵气,又在额前插了一个银灿灿的流云篦,感觉还空,又挑了两朵红色的绢花别在了发髻末尾,总算是插到没地可戴了才收手。
老太太再看到孙女时,就见她一身珠光宝气,差不多带了十几金重的首饰,头上的不提,脖子上挂着一个粗重的金项圈,左手套着赤金的镯子,右手套了两个翡翠玉镯。
十根黑呼呼粗糙的手指竟然有六根都套了戒指。
老太太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老眼都要晃瞎了,老太太年轻时虽是商人出身,也喜欢打扮,可这妆扮不是这样弄的。
“思彤,你初到京城,没见过世面,不懂就要学。把你身上多余的首饰都摘掉。”
王思彤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首饰,王家富有的时候她还小,可她是见到过富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