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慌忙把明媚拉进房间,让以晴把门关紧,免得被人听了去。
父亲努力收起脾气,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出一支烟。
明媚看着他的动作,压下心底翻滚的悲哀,冷静道:“爸,妈,我来是请你们回家的。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但是跟霍家结亲已经不可能了,你们没有必要再留在凌江。”
纪父闻言,顾不得点烟,立刻忿忿地将烟扔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要弹跳起来。
他的动作那样快,房间里三个女人没反应过来,狠心的巴掌已落在明媚脸上。
明媚帽子被打掉在地上,口罩脱落,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以晴看见她额头和嘴角的伤痕,呆住了。
“姐……”怪不得妈再三劝爸爸要控制脾气,原来爸爸早已经动过手。
这一次,中间隔了一层口罩,明媚的脸颊不像昨日那样遭殃。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张开,眸底闪动着泪光。
“姐,你没事吧?”
明媚摇头,定定地看了父亲一眼,转身走进里面房间。
她环顾一圈,迅速拖起角落的皮箱,将散落在床上、桌上的衣物往皮箱里装。
纪母跟着冲进卧房,急道:“明媚,你在做什么?”
“没看到吗?在帮你们收拾行李,马上退房去高铁站,现场可以买票。”明媚头也不抬,果决地对以晴命令,“以晴过来帮忙,等会你也一起走!”
纪父见女儿竟然如此驱赶自己,难以置信,而后冲过来揪住明媚的头发。
“死丫头,把话给老子说清楚!”
明媚头皮被揪得发疼,双手抓住父亲的手腕,试图推开。
可纪父力气大,她只能顺着他的方向倒。
“爸,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不满意就打死我好了……”明媚忍住疼痛,豁出去地大声反驳,“反正你根本不会心疼我这个女儿……”
“对!我以为你在凌江安安分分地工作,原来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丑事。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纪家的耻辱!”
被亲生父亲说得如此不堪,明媚只觉心被刀子割开了一般。
她很少羡慕别人家的家庭,一直对父母的养育心存感恩,可此时此刻,心里涌出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母亲站出来保护自己。
纪母站在旁边,脸上不见心疼,只有无奈地摇头叹气。
而以晴似乎吓住了,张着嘴忘了劝阻。
明媚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收回,忽然不再挣扎了。
她忍着疼痛努力站直,望着父亲微微扭曲的面孔,嗓音变冷:“既然爸觉得我是纪家的耻辱,更加没有必要留下。”
“你……你这个该死的丫头!”纪父用力将她推开。
明媚的膝盖正好撞在床角,痛得差点站不稳。
身体的疼痛远不如内心的哀伤绝望,她从小就见识过父亲的暴躁,但没想到这些年父亲会变本加厉。
纪母和以晴这才同时回神,手忙脚乱冲过来扶她。
明媚咬咬牙,忍住膝盖的疼痛自己站稳,面无表情地盯着父亲。
“云天酒店这间套房每晚两千八,你们已经住了一个星期。如果好意思继续让霍仲庭付费,你们就住着别走好了。反正我会走,会离开这里!”
“姐……”
明媚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以晴。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爸妈也交给你。”
“姐,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