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明媚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回程。
没有告诉颜真在内的任何朋友,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次日径直拖着行李箱前往机场。
安检,登机,进入昂贵的头等舱,座位宽敞舒适,崭新的枕头与拖鞋等个人用品一应俱全。
可是,明媚全然无心去体验难得的贵宾式服务,默默望着窗外灰蒙蒙的云层,心情如同天气,阴沉沉的。
飞机在云层里穿梭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暗,夜晚来临。
她感觉眼睛干涩,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好长的一个梦,梦见小时候爸妈吵架,吵得天翻地覆,家里的碗筷都被砸在地板上,碎裂的瓷片一不小心就要扎到脚。梦见自己吓得哇哇大哭,不知所措……
梦醒,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怎会突然梦见小时候?梦见爸妈?梦见这么不愉快的场景?
醒来发现小窗外透着白光,原来已经早上八点多。
明媚要了杯咖啡提神,听见广播传来消息,说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请乘客们做好准备。
“你好。”她问旁边的空姐,“飞机就要降落,是已经到达凌江了吗?”
空姐微笑道:“是的,小姐。我们的飞机已经进入凌江市界面,半个小时后将在长虹国际机场着陆。”
明媚闪过讶异,自己昨晚竟然睡得这么沉,连做噩梦都没有中途惊醒。
空姐见她脸色发白,关心道:“小姐,您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有需要请务必告诉我们,我们会竭诚地为您服务。”
“不用,谢谢。”
明媚望向窗外,依然是层层叠叠的云,灰蒙蒙的,想来凌江今日的天气也不太好。
不管怎样,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真真看到自己突然出现,肯定要震惊得跳起来,然后指责她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
萧哥又会怎么想?会懊恼她有困难的时候,怎么不找他求助吧?
想起来惭愧,唐萧遭遇车祸住在医院,她没有表达太多的关心。唐萧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体谅她忙着舞院的考核,生怕因为他而影响到她的表演发挥。
颜真对她说过:“明媚,萧哥对你的情义,我这个旁观者看了只有羡慕嫉妒恨。他比霍仲庭好,这样好的男人,你上哪里都找不到第二个了。以后不要辜负萧哥啊,否则别怪我不站你那边。”
明媚叹了口气。
转而想到仲坚,仲坚是否知道霍仲庭此行的决定?若知道她是被霍仲庭逼得走投无路,才狼狈地提前结束学业回来,他是否会生气地跑去质问霍仲庭呢?
说真的,她并不想仲坚为这事闹得兄弟不和,可一想到霍仲庭咄咄逼人的狠绝做法,她又暗暗希望有人替自己去教训那家伙。
唉!好矛盾,好头痛啊!
明媚轻揉太阳穴,闭上眼睛。
同一时间,爱德医院某间病房内。
唐萧手里握着电话,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为使车祸戏演得逼真一点,他当真在医院度过了好几天,很多公事就在这间病房里处理。
可是今天,他待不下去了,一刻也待不下去。
刚收到来自英国的消息——一天前,明媚被伦敦现代舞院无理由劝退,不仅如此,她还离开了安身的Shirley小屋,目前不知去向。
怪不得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打通她的电话,发信息也没回,本以为她还在为舞蹈考核的事忙碌,所以不敢过多打扰。
结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现在电话依然联系不上,她在哪里?是否安全?这么大的变故,为什么一声不吭?
“萧哥,早上好啊!我今天给你煮了新的……”颜真提着保温盒进门,话没说完,被唐萧低沉而暴躁的声音打断。
“颜真,明媚的事情,你有没有知道却瞒着我?”
颜真一时没反应过来:“明媚?她什么事?”
唐萧厉声追问:“你不知道?你当真不知道?”
颜真鲜少见他如此厉色,怔怔地摇头:“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萧咬牙道:“她离开了伦敦舞院,也退了租住的房子,现在不知去向!”
“啊?”颜真愣了好一会,慌忙道,“萧哥,明媚不是最少学习三个月吗?怎么会突然离开舞院,连房子都退掉……糟糕!”
她猛地惊叫一声:“明媚异常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绝对不可能提前结束学业,除非她出事了!”
唐萧心惊肉跳,紧攥着手机,用力得似乎想将手机捏碎。
“我看,这件事跟姓霍的脱不了干系!”
颜真道:“哦,对……霍仲庭!我差点忘记,霍仲庭前几天去伦敦找明媚了。肯定是他!他把明媚给带走了。”
唐萧按捺不住,即刻给阿力打电话,命令订购最快的航班去伦敦。
他要亲自去找明媚,当面了解前因后果。只有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颜真看他毫不掩饰关切,眼里心里都只有明媚,黯然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