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淮的眼里驱散冰冷,多了些笑意,却见温棉棉整个人愤怒的反应更加明显。
看她这神情就像是他惹恼了她似的。
分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吧!
她恨恨地踢了他一脚,怒声:“松手!”
“棉儿……”
“顾止淮,别以为你把眉头一夹,表现出很愤怒的模样,我就会怕你!”她打开他,坐起身,气恨地瞪住他,不容他安慰也不容他闪躲。
“凭什么你总是一点点小事就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我计较,就是我小气;你计较,就是理所当然?仗着你帮过我几次,我就要感恩戴德,就要一直向你妥协?告诉你!姐姐我不伺候了!哼!”
发泄完之后,她一点儿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怕的,迎上他眼中的愤怒,誓要跟他抗争到底。
她才不要再当他的玩具!
她的抱怨一声声入耳,黑眸微眯,大掌缓缓握成拳头,一股气哽在喉间,惹得他很想放声大笑。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么?
她要不要去打听打听,他何曾这么“欺负”过人?
她得了所有的便宜还卖乖,让他伤心伤肺又伤肝,到头来,她还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是不是太可耻了点儿?
“没良心的女人!”近墨者黑,他恼火地用她的方式发泄不满,“你在气什么?”口吻很施恩。
多少也看出了些不对劲。
气什么?
她更加火大。
他自己做了什么事,还非得她一五一十全数落出来吗?
她才不要嘞!
嘴巴动了动,终是没发出任何声音,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闪着不耐,红唇微撅,灯光下,嗔怒地格外诱人。
他叹息着妥协。
大人不计小人过,他多宠宠她,显得他大度!
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揉了揉,长指撑开她的手掌,与她牢牢地握住。
她拧眉看着他的动作,为他如此的宠爱显得新奇。
“棉儿。”他轻唤着她的名字,似在唤此生最珍贵。
低沉醇厚的嗓音悦耳无比,叫她一时间竟忘记要继续追究他的可恶。
“我四叔去找过你。”他的声音放轻了些,“那份资料,你很想看?”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件事。
五年前那个男人。
顾止淮。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将手自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她望向窗外,再灿烂的灯光也无法照亮她眸中的暗淡。
心痛得比一鞭子落在身上还剧烈,她加快呼吸,却怎么也忘不掉五年前发生的所有事。
那就像是一根刺,一根她忍痛拔过无数次又会重新再长出来让她痛的荆棘。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将它压下去,却是越努力,越忘不掉,惹得她鼻头酸酸的,眼眶迅速蒙上一层雾气,瞳眸猛缩,手指都攥进了掌心里,咬住牙,才得以不让它们凝成泪水掉落。
那该死的、肆无忌惮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