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
白仙挠头憨傻模样深入人心,王瑞摇了摇头,也不打趣这傻子,昨夜忽闻老母念叨此事,本不信,佛缘之人又那会如此容易碰到。
已知晓二根必定会来,故而开口取笑一番,并无恶意。
白仙亦不在意,王瑞为人如此,善喜取他人短处开玩笑,熟识些的人都知他本性不坏,颇有刘花婆的架势,算得上一位善人。
王瑞经营的乃是肉铺,安溪村仅此一家,伙计七八人,屠宰老师傅就有三位,其余都是学徒。
“随我来吧。”
这大清早,店里还没生意,但站在门口说话,不知礼数,虽二根身份差异,一般不会让他入屋,可有母亲叮嘱,王瑞倒是迎他入门。
白仙对此也不在意,跟在王瑞身后入了账房,装扮典雅,家奴早已点燃熏香,珠算盘算着,取来笔墨写好一纸。
王瑞放下笔杆子,忽想起昨日老母所言,二根所言语细润,询问道:“识字不?”
“这一条杠的,看起来好像知道。”白仙瞥了眼王瑞,盯那纸张看了会,前世为了收集道经,对古文字颇有研究,道光年间的文字,很繁琐,经过明代发展,汉字已然进入到笔画相当多的时代,跟近代文字倒是无太大差异,区别在于书写方式。
别说是明清文字,纵然是更为久远的篆体字,白仙也是一把好手,不过自不能与王瑞所说,佛缘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事情,
自己没那么说,神迹太神,就成妖了,反而不美,需得一步步来。
王瑞看着二根茫然又确定的眼神,那憨傻模样,不似假象,好笑道:“你一个连自己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人,口出狂言?
也好,念来我听听,念对了,我将你的工钱提至十五钱,念不好,就从十钱扣到五钱。”
王瑞为人喜取人短处说笑,还有个毛病,喜赌,不是那种赌,而是打赌,却喜与人赌某些事情,故而许多年少混账,后来又迷途知返的人,总来他这与他打赌。
愿赌服输,光明磊落,也是白仙不在意他的一点。
“谢过瑞哥。”白仙一喜,王瑞皱眉,莫非二根真的中了神迹不成,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
“安溪村二根入王家肉铺为工,月钱十,满三年再行续,若提前辞工,需得告知东家王瑞,道光22年春,
瑞哥,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就觉得一条条的合起来很熟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瑞哥指出来。”
白仙憨笑,捉摸不定的模样,王瑞眼睛瞪大,离开座椅围绕着二根转悠数圈,啧啧称奇。
名传安溪的傻子,忽如一日恍若换了个人似的,最特别的是那双目,不似以往那般浑噩麻木,反而如幼童般灵光熠熠,令人惊叹。
王瑞很爽快,大笔一划,重写一份,盖上印章,郑重对着二根笑道:“不错,二根啊,能恢复正常是好事,你也老大不小,跟着哥哥好好干,日后娶老婆热坑头。”
这样的人,那怕碌碌无为,也必然会成为安溪村甚至是县里面的一桩奇事,再去运作一番,咱家岂不是也能名留青史?
王家家教本就出众,更何况王瑞对二根还动起了心思,需得好好善待。
“嗯。”
白仙答应,拿好自己的那份,带在身上,又去后院领了一身粗布麻衣,尽管依旧简陋,但比起以前那件堪堪遮体的衣服而言,好了不知多少倍。
王家肉铺,自己有养猪牛羊,其中最贵重的,无外乎那百多头牛,各个都是劳力的好手。
拿了木牌,在不惑之年李管事的带领下,出了村子,在村郊一处牛棚茅屋外,扣响屋门。
“李管事,您来了,快请里面坐。”
开门的老妪很客气,赶忙将李管事请了进来。
院子整洁,栽种一棵石榴树,三间茅屋,后面便是牛圈,全是王家产业,这家人姓刘,从王瑞爷爷那辈起,便为王家养牛,世代皆为牧牛人。
“这是东家安排的人,你也认识,今后在你们这里干。”李管事留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去,不愿在此多待。
老妪对着李管事笑脸相迎,打量眼白仙:“你睡在柴房里吧,又来一个吃闲饭的……”
听着老妪的碎碎念,白仙笑而不语,装傻充愣,脸上看上去也很是让人看着就觉得这人愣头愣脑,也不见怪,老妪先入为主,虽有王家在头上,但忙活了一辈子,早已将这产业看成自家的。
寻那柴房,虽杂乱不堪,收拾一番,却也有一处栖身之所,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露宿街头好。
铺好草席,将外面捆绑在树木上的草料拿来又铺一层,忙完已是响午。
“二根,死那去了。”
听到院子中老妪喊声,白仙起身走出柴房,老妪忙不迭又是一顿数落,才将篮子交给他:“去山上给老头子送吃食,这会应该在溪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