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就潜伏在你们身边,或许是你们的家仆,或许是街上的商贩,又或者是你们的枕边人……他们正在找寻时机,于暗处给你们致命一击,给我南越致命一击!”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锦尘话还未说完,赵合就沉不住将其打断“乌穆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而你顾锦尘,身为乌穆遗孤,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心思,明知自己必死无疑,还要妖言惑众,以致人心惶惶!”
“哈哈哈,好一个妖言惑众,只是不知是我在妖言惑众还是你赵合在妖言惑众?”锦尘看向赵合,突然大笑起来,声音也突然拔高了许多。
“孰是孰非这殿上的人这都看着呢!”赵合此言一出,本来缄口不言的看客,皆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锦尘评头论足。锦尘就站在那里,细细地听着,早已没了心力再多做辩解。
“这个余孽若不除,必是大患啊”
“是啊,如今竟在这十殿之上妖言惑众,若是放虎归山我南越亡矣!”
“好在如今已经知其身份,否则我南越军权掌于她手,真的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顾帅难道是起了反心不成,居然窝藏乌穆遗孤,祸乱朝纲啊!”
“可惜了可惜,百年将门,一朝覆没……”
……
“顾锦尘,你以为你如今还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吗?”
“是啊,我如今连自辩的能力都没有了”锦尘低低地笑着,突然她抬起头指着赵合,环顾了四周。
“当然你——赵合……还有你们!你们都可以怀疑我,甚至认定我。我顾锦尘死不足惜,累及了我顾氏满门也不要紧。自古以来一直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突然止了笑,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她沉默了许久,低垂这头,神色不明,整个阎罗殿之上人人都在屏气凝神,鸦雀无声。星辰的心在这莫名的寂静中渐渐低沉。
锦尘抬头,直直的看向高位,准确的说,是想透过那道屏看到后面的某个人或物。
“陛下,臣知道您在!臣亦知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臣,臣百口莫辩,您也不得不信!乌穆遗孤祸及朝纲,事关重大,依臣之性也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臣并无怨怼!如今,臣只有一死以证清白!”锦尘话音刚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秦闫腰间短剑,横在颈上除却魏远岱以及赵合,殿内的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再也不能稳坐如泰山。
“锦尘!”星辰大惊,第一个冲了出来,却在离锦尘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止了步,因为他看到锦尘轻轻地向他摇了摇头。
“只望陛下,能念在我顾氏满门忠烈的份上,宽裕些时日……臣望能以这一死与陛下换取三月期限,届时陛下再予以论处尚且不迟啊!”
锦尘言毕,目光如炬地盯着那道屏,因为有了这屏,他们君臣二人虽近在咫尺却好似千里之遥。只是锦尘等了许久,她的君也没能从屏后走出来。
锦尘收回
回目光,眉眼之间满是失望与自嘲,她低低地笑着说“陛下既然不愿见臣,臣何以厚颜强求,只望今日这大殿上溅起的鲜血,能够濯清那些早已蒙尘的心!”
“锦尘!”
“少帅!”
“呃……”锦尘取下颈上的短剑,又极为迅速地反手倒剑,直直插入自己的腹中,任星辰与秦闫反应再快也只能渐染一身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