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兰的外祖家也不宽裕,过年准备的几个硬菜都是摆出来看看并不能动的,真正待客最好的菜也就是煎土豆丝饼,土豆丝里拌了鸡蛋,又费了好些油煎,大人小孩就没有不爱的。不过这也是有数的,大兰也就只能尝到一个小的,毕竟油也贵。
煎土豆饼虽然好吃,但是值不值得冒着寒风徒步小半天去吃也是个问题,至少原主还没有馋成这样。
大兰也觉得不值,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为了个土豆丝饼走上半天?她又不傻。为此她又为今年过年是不是要去拜年犯愁。
望了一眼远远把她甩在后面的李大舅和李三舅,她暂时放下心中的各种念头,专心干着活,哪怕她已经放弃跟上他们收粟米的速度。
李大舅和李三舅都是干农活的能手,李家面上已经分家,但是还是住在一块,地里的活也是一块儿干,东西也是收上来后再由爹娘分。村里不少人家为了多得十亩税率较低的田地,都是这样分户不分家,像汪家这样分得彻底的少之又少。
两人过来本来就是帮忙干活的,前两天两人在自家地里已经忙了两天,看剩下的活不多了再过来北坡村帮几个孩子收粟米。他们跟伯父家关系不好,两人也知道,再说大山伯父家也就两口子,自己十亩地说不定都忙不过来呢。
虽说汪大伯帮着来挑过几回水,两边的关系还是有点不尴不尬地僵着。作为小辈,既然长辈已经算是示好了,他们应该趁机跟他修复关系,可是几个孩子却没有这么做,顶多见面打招呼时态度稍稍好了些。
大兰其实也很矛盾,汪大伯也就算了,瞧着闷不吭声地为人倒是不坏,大伯母就不好说了。大兰觉得黄氏的种种做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受刺激过度有点疯魔了,接近一个疯子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前世她可没少看各种疯子伤人的新闻。
既然两边关系僵着,她也就没指望汪大伯能帮着来收粟米。在她的计划里,五亩地的粟米家里三个人三五天总能收完,现在有了李大舅和李三舅帮忙,大概两天就能收完了。
既然能收完,她也没有在地里硬抗着。她习惯了慢悠悠做活,让她忽然加快速度跟上两个舅舅,她已经有点累着了。她还是照自己的速度来吧,不如先回去煮个饭烧个茶?这活总也得有人做。
跟劳作的人交待了一声,大兰便回家弄吃的去了。李大舅和李三舅既然来了,也没有想过几个孩子得在地里硬陪着跟他们做一样的活,要是他们也能干重活,两人也就不用来了。
“你们歇歇,把割下来的粟米搬回去。”李大舅一边擦汗,一边指着边上堆起来的粟米说。
大山和双山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在舅舅们面前,两人都没有再硬撑,也的确是撑不下去。他们也都有些脱力,却又不好意思像大兰一样用做饭为借口回去。在偷懒这件事上,大兰比他们豁得出去,她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感还没有那么强,就算接受了得养大他们的现实,但让她拼尽性命去养大他们,她也是不肯的。
这是她骨子里的自私,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圣母。不过现实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多产又顶饿的土豆已经都收下来了,一家子人饿是饿不死的,在这个前提下,她的懒劲又有一点上来。倒是早上忙了这么一场,把她的懒劲又给打散了。
她也没脸抱怨,想着不能让人看出她的懒来,免得他们看出她跟原主的不同。
因他们要下地忙,三山被留在家里看小兰,顺便帮着打扫院子、收拾土豆。大兰早上拿了土豆出来,准备让三山帮着洗了留着中午吃,如今又多了李大舅和李三舅,早上拿出来的几个土豆肯定是不够吃的。等她到家时,却发现三山已经又拿了几个土豆出来,正浸在水盆里洗着。
“你拿了多少个出来?”大兰看到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