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还是有些阴沉,也不知是不是酝酿着风雪。三个孩子照例去王九家学字,大兰还想着他们去会不会打扰到王九和陆少封,等他们回来时才知道陆少封已经回去了。
除了这个消息,他们还带回来一袋白米。
“王九哥说这是陆县令留下的,他不喜欢吃,让我们带了回来。”
世上还有人不爱吃白米?大兰有点不信。
“我本来说不要的,这样白白的米一定很贵,可是王九哥非要给我们。”
大山提到这事还有点羞愧,就算家里日子不好过,他们也不会随便拿别人家给的东西,何况是这么贵重的白米。可是王九硬塞给了他,他有点怕王九,一时没坚持住就给收下了。
大兰很能理解大山的难处,要是有人硬要给她东西,她一般也很难回绝,除非是知道对方有其他目的。王九显然没有这样的目的,自家没什么可让人图谋的。她也不会为着受了别人一点好意便感觉有负担,这些总能还回去的,哪怕她现在的状况想还不容易。
想了想,她问:“你说这白米是陆县令给他的?”
“嗯。”
要是这样的话,这米她还真不能要,这可不是什么还不还的问题了。
“我去还吧。”
这种事还得她这个姐姐出面,哪怕她觉得王九有他固执的地方,如果是他硬要给,她可能还真还不回去。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料,她拎着米袋到王九家后,拍了好久的门王九都不肯开。
这种直接的拒绝方法并不能把大兰劝退,她也没有像某部剧地的角色一样猛拍门——她又不是来吵架的,就隔一会儿拍一下,既不伤手,又能提醒里面的人她是可以长时间耗下去的,看谁耗得过谁。
王九关门的意思的确是想让她知难而退,门是从里面栓上的,想来外面的人也知道里面是有人在,就算如此,也没有这样一直敲着门的。
他倒也耐得住性子,在大兰敲门的时候煮了午饭吃,吃完后还洗了碗。他猜这怎么也得有半个时辰了,外面的敲门的人还是在,甚至不急不缓地依旧像一开始那样隔一会儿敲一下,连中间间隔的时间也没有改变。
他也是服了。无奈地打开了门,他看向门外冻得缩着脖子的大兰。
“何事?”
“还米。”
“不要。”
“这是县令大人给你的,我们不能要。”
王九听了却不理会,准备把门再关上。
“你要是关门我还敲。”
王九也不关门了,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米袋往边上一扔。大兰也是被他这操作惊到了,转头看向他,见他又要关门,气得往地上一蹲,捂着脸哼哼几声装哭。
王九听不出她是装的,却知道大兰很爱哭,一时也有些无措。
“我扔我家的东西,你哭什么?”
大兰也不理,肩膀一耸一耸的,也不知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她真的只是不知怎么反应蹲下来表示无力,顺便哼哼几声,就跟有人震惊的时候装头晕一样。不过她的这种表达方式,好像在古代是过度了一些。
既然他以为她是在哭,她就顺势装一下,默默还在想,他会不会觉得她这人很爱哭,为了这么点事就蹲下哭了就跟个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