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婶一开始还当站在田村长边上的是村长家的客人之类的,现在认出来的是县令,还说她不好,她吓得马上就给跪下了。
“怎么吓成这样了,莫不是也想讹我?”陆少封打趣道,目光朝边上迟疑着要跪不跪的众人扫了一眼,“本官只是闲时正好路过,大家不必拘谨。难得有这样的热闹,我也跟着听听,快,再来吵几句。”
哪怕他脸上带笑,看着和善亲切,却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还陆陆续续都给跪下了。大兰正准备跟着一起跪,陆少封却出声相拦。
“都起来,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围观的人互相看看,见里面离陆少封比较近的汪家人都没有跪,也就慢慢起身了。
“她以前讹过你吗?”
陆少封一脸好奇地看向大兰,像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想要互相分享八卦。
田村长紧张地看向大兰,还使了个眼色给她想让她好好说,大兰却像没有看到一般顾自思索。
“以前我在山上砍柴,正搓藤绳想把柴捆起来呢,她便过来说帮忙一起搓绳子,然后分走了我半捆柴。”
这是原主的亲身经历,那时原主才十岁,大兰想到这事就觉得张三婶也是个奇葩。大兰这话一说,外面弯腰站着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都有相同的遭遇。
张三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再跟她吵张黑牛摔着的事了,辩解道:“我替你搓绳子分几根柴不是很应该?”
大兰也不答话,继续看着陆少封说:“以前她还常跟邻居借油盐,从来没有还的,后来大家就都不借给她了。”
这事村里人也都知道,听大兰一听,不少人便笑了起来。
张三婶面上便更红了,嚷道:“你莫瞎说,我早就不借了。”
“好像不久前,她又去借了谁家的针,也不知还了没有。”
这是大兰在村里听说的,她也没记清,说得比较含糊,外面围观的人却有知情的,许是觉得有趣,便小声搭了一句话。
“还没有还呢。”
“关你什么事,我明天就还。”张三婶朝外面嚷道,心下越发着急,说:“大人,你别听这个孩子胡说,我可是个好人呢。”
“你是说她说的都是假话?”陆少封问。
张三婶点点头。
陆少封轻笑,看向围观的人,问:“这小姑娘说的是假话吗?”
围观的人皆摇头,却没有人敢大声回答,生怕说了什么给张三婶招祸。大兰看向他们,也没有为此恼怒,这就是古人,她想,他们的这种圆融不仅仅是对犯了点小错的张三婶也是对他们自己更是对整个社会,要是真有人非得把事情分辨清楚,反倒成了异类会让他们不喜。
大兰本是想借着这事让旁人以后少来说三山命硬,难得三山在村里有能玩到一起的人,以后或许会有更多,别人要是一直巴着他命硬谣言不放,怕是对他的成长不好。她也想过事情要是闹开了,田村长可能会来,他不见得一定会偏帮她,所以她得表现可怜一点,可怜到以后村民都不好意思说起这事的地步。
现在多了一个陆少封,她知道形势会对她更有利,但是看到村民这样,她又觉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