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熙漫不经心的将心拿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慢悠悠的将信件拆开。
果不出所料。
信中寥寥数语,大意是凤御风病了,分外想念孙女,希望她能带着儿子回去看看他。
凤若熙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想到数日前与其见过一面的事情。。
当时因为凤子淇失踪,自己将爷爷当成了透明人,那一日,老将军比任何人都着急。
如今生病了,想见见自己和儿子,无可厚非,的确合情合理。
凤若熙实在不想回去,那个令她充满苦痛的地方,脑海中浮现出柳氏那副可恶的嘴脸,只觉得有些膈应。
凤若熙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将心随手仍在一旁,凤府送信的下人赶紧回去复命。
“怎么样,凤若熙可说何时回来?”柳氏问送信的下人。
下人一哆嗦,回道:“夫人,小的没见到大小姐,被门卫拦在了大门外,信是被兰家的下人拿走的。”
“然后你就回来了?夜魅人告诉你结果?”柳氏不悦地皱起眉毛。
“兰家下人告诉奴才,大小姐说知道了。”
柳氏脸色一沉:“就这一句话?没有说回不回?”
下人点头,一脑门的汗,如坐针毡。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下去!。”柳氏挥退下人,神色不郁的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等消息的凤御风。
“爹,你也看到了,儿媳令人送去了家书,可是不知那丫头到底怎么想的?哎……爹莫生气,也难怪那些夫人在背后说她闲话。”
凤御风不禁皱眉,柳氏自作主张,瞒着自己送信,谎称生病,此时听到下人的恢复,满嘴苦涩,那丫头大概还在怪罪自己当初对她不闻不问……
老将军精神有些恍惚,柳氏的话钻进耳朵,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委屈。
孙女受了那么多的苦,自己没在第一时间帮她一把,反而怪罪下来,实在不应该。
试问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当年……
有钱难买早知道,当初若是对她好一点,想那丫头也不会怪罪自己了。
要知道嫁入太子府之前,若熙丫头恨不得整天黏在自己身边……
往事历历在目,老将军禁不住哀叹连天。
“爹,你看这件事……”
“好了,到此打住,你且明日随老夫一起进宫。”凤御风打断柳氏的话,心中有几分不悦,这个儿媳总有些不安分。
柳氏闻言一惊:“爹,你没说错吧?进宫?你难道是要告诉皇上害琴儿的是吕媛?”
“嗯,若熙肯定是在怪我,替她洗刷清白,她不就原谅我这个爷爷了吗?”凤御风畅想未来,心中痛快了继续。
柳氏不敢苟同,连忙劝道:“爹,也许事情没这么简单。您先别急着进宫,若是明日若熙依然不回来,你再进宫不迟。”
凤御风眸光微冷,面露犹豫之色,被柳氏抓了个正着。
柳氏再接再厉,继续忽悠挖坑:“爹,琴儿说,太子殿下已经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皇上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不然爹爹恰好进宫,若熙回来,岂不是错过了?”
凤御风点头,转身去了书房。
柳氏则回到院中,与凤若琴母女二人说起了体己话。
“娘,事情怎么样了?”凤若琴看到柳氏,双眼冒光,期待的问道。
柳氏摇摇头,冷笑道:“凤若熙这个小贱人当真心狠,我在信里告诉她你爷爷生病了,让她回来看看,她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也不说回不回,真是气死人。”
“什么?这个小贱人居然不回来?她不回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凤若琴面露郁色,与计划背道而驰,如何是好?
“瞎担心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在不行,娘亲再给她写封信,若是还不回复,让你爷爷亲自去相府找她,哼……到时候岂不是一举两得?”柳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凤若琴眼睛一亮,还是娘想得周到。到时候既能看到那个贱人的女儿套出想要的话,又能毁坏她的名声,不小孙女……
次日,凤御风和柳氏等了半日,不见凤若熙踪影,凤御风按捺不住,决定前往相府一趟。
凤若熙哪有心思管爷爷生不生病?此时火急火燎与大舅舅前往天牢探望外公。
兰泽海一大把年纪,被关押在天牢里,虽然没有受刑,但毕竟年纪大了,天牢之中阴冷潮湿,对他影响不小,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兰泽海看到凤若熙大吃一惊,“丫头,你怎么回来了?赶紧走,连夜走。太子正在掘地三尺找你,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凤若熙眼眶一人,外公见面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自己,似乎毫不在乎牢狱之灾。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外公救出来。
探监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刻钟。
凤若熙不敢废话:“外公,不说这些,你且说一下,九年前那场战役到底怎么回事?”
兰泽海陷入回忆,眼眶有些湿润,娓娓道来。
“当年收到消息已经迟了,赶过去的时候轩王带的将士死伤无数,极其惨烈。不过,出乎意料,轩王没怪罪我,反倒第一时间站出来替我说话。”
凤若熙点头,眸光微闪:“外公仔细想想,当初在你身边深的外公信任,如今反目成仇的到底有谁?”
此时处处透着蹊跷,肯定是当年在外公身边身边,又深得信任的人,才能诬陷,成为重要的证人。
没有设防,防不胜防,造假作伪证,更容易令人相信。
兰泽海一愣,直接摇头:“怎么会呢?当初跟随我出征的都是兰家的亲信,一荣俱荣。”
“外公,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为了利益,兄弟可反目,何况是下属?试问,谁愿意永远屈居人下?谁最有可能取而代之外公的家主之位?”
皇上想要铲除百年大世家,必然会扶持新世家。
从兰家旁系入手,岂不简单快捷?
兰泽海并未糊涂,焉有不明白之理?顿时陷入沉思。
凤若熙与兰泽坤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那场战役时隔多年,但很多人却永远无法忘记。
兰泽海沉声道:“当年……老夫麾下有李家、杨家和殷家的将士,三家都附庸兰家。这些年一直很安分。”
“不过是表面安分罢了,实则内心怎么样,只有自己知晓。”凤若熙凉薄一笑。
人心难测,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数不胜数。
兰泽海沉默,没有反驳凤若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