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宫主,那个孩子刚刚又吃了一盘如意糕。”一名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向侧卧在软榻上的红衣女子恭敬道。
卧于榻间的姬明月缓缓睁开眼,嗓音透着刚醒时的酥哑:“没有闹过?”
“没有。”
“倒是个有趣的。”嘴上说着有趣,姬明月却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口吻慵懒地问,“说一说轩王府。”
“轩王爷受伤,轩王府现在守卫空虚,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姬明月轻嗤一声:“何必浪费那些心力。”
白衣少女赶紧认错:“宫主训得是。”
“本宫记得昨晚有个丫头溜进来了?”姬明月忽而问道。
“是,现已将其关押在水牢里,等待宫主发落。”白衣少女恭敬回道,俏丽的小脸微垂,露出谦恭敬畏的表情。
姬明月挑眉,用重紫描绘的双眸透出无尽魅惑风情,丝竹似的勾人嗓音袅袅婷婷而生:“本宫主看那丫头长得挺水灵,你们倒是舍得下手。”
宫主怜香惜玉了?
这个念头在白衣少女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便被她否决,宫主可不是怜香惜玉之辈。
但宫主意欲何为,她却也猜不出来。
白衣少女只得顺着对方的话道:“水牢里养着的毒物,可以让人变得更加美丽动人,宫主不必担心。”
“白羽何时成了本宫主心里的蛔虫,连本宫主在想什么都知道?”涂抹着丹蔻的修长玉指轻轻滑过侧颊边的一抹乌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在软塌上铺开,犹如一朵盛开的黑莲。
白衣少女白羽闻言纤细的娇躯一颤,低声道:“奴不敢妄自揣测宫主圣意。”
“别让人死了,下去吧。”姬明月懒懒道,打发她出去。
白羽恭敬退出去。
砰!砰!砰!
安静的寝殿里响起细微却清晰的撞击声。
姬明月伸手一招,搁在架子上的一个金属盒子落入他的掌心。
他把金属盒子打开,一只金蝉扇动翅膀从里面飞出来,却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小小的身体震飞,然后又撞到另外一边的屏障。
看着被自己的真气困住的金蝉,姬明月勾了勾唇,这小东西竟然能找到这里,倒是难得一寻的宝贝。
他倒要看看,没有这只金蝉,那个女人如何找她儿子。
姬明月眯起狐狸般魅惑狡黠的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冷酷的笑。
天魔宗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宫主是个锱铢必较、特记仇的人。凤若熙拿假的青木圣水来糊弄他,姬明月岂会轻易放过她。
换成其他人,捉到凤若熙的儿子,兴许会直接威胁凤若熙把青木圣水交出来,姬明月却不急着要青木圣水,而是想着欣赏凤若熙焦急的表情。
此时,凤若熙尚不知儿子落入何人之手,更不知凤子淇还没救回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头顶上熟悉的帘帐,意识逐渐回笼。
“凤子淇!”她猛然坐起。
丁零!
金属链子发出清脆的响动声。
凤若熙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脚都绑着玄铁链,圈住自己的铁圆用丝绵包裹,不会弄疼她。
她微微眯眼,昨晚昏迷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股淡雅如兰的风飘进来。
“若熙,你还好吗?”墨兰打量着她。
“凤子淇呢?”凤若熙反问。
墨兰眼神有些躲闪,仍据实答道:“还没找到。”
“不是有金蝉吗?怎会找不到?谁跟金蝉一起去找凤子淇的?”
“是晴儿,晴儿也失踪了。”
凤若熙脸色剧变:“没有他们的半点消息?”
墨兰摇了摇头,愧疚道:“暂时没有,我已加派人手去找,相信很快能找到。”
“解锁,我去找。”
“湘儿回来之前,我不能解开。”墨兰谨记着凤若熙昏迷之前说过的话。
她现在的情况太不稳定,他担心把她放开后,她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最后待她恢复意识,很可能会后悔不已。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宁愿忤逆她。
“我现在意识很清醒!”凤若熙目光沉沉看着他。
墨兰转开话题:“饿了吧?我让百灵给你送点吃的。”
说着便往外走,再面对她,他不能保证自己忍得住不松开她。
凤若熙皱眉道:“墨兰,此一时彼一时,我以为你们能够把凤子淇找回来!”凤若熙此时真想给昏迷前的自己两个耳光子,把话说得那么绝,连最听话的墨兰都不听她的话了,不对,只是不听现在她的话而已。
墨兰脚步一顿,便继续走向门口。
凤若熙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沉思。
到底是谁虏走了凤子淇?太子?还是别人?
墨兰再进来的时候,凤若熙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看到她神色还算正常,暗暗松口气,真担心她为了出去找凤子淇,强行脱锁。
“轩王府现在是何情况?我要和欧阳逸轩说话。”无视百灵端进来的粥,凤若熙望着墨兰,不容拒绝地说。
墨兰凝视她半晌,半晌点头:“我去请他。”
凤若熙背靠着枕头,眉头紧锁。此时她意识清醒,自己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她也都知晓。她不能再被控制住了,否则便真无挽回的余地。
……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仿佛是有感应一般,在听到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一抬眼,便撞进一双幽深迷离的桃花眼里。
欧阳逸轩神色冷峻地走进来,若非脸色惨白,完全看不出他不久前还躺在床上。
凤若熙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思及自己这几日所做的一切,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纵然非她本意,但的的确确是她所为。
率先打破沉寂的是欧阳逸轩。
他也凝望凤若熙许久,从她的发到她的眼到她的身,确定她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后,欧阳逸轩开门见山:“你找本王是为了救凤子淇。”
“嗯。”凤若熙抿了抿唇。
“你不开口,本王也会找,凤子淇是本王的儿子。”欧阳逸轩顿了一下,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