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祭品的少男少女,则会被推入火中,用大火烧死,所以,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是非常热衷于这样的祭祀庆典的,因为这能给他们带来福音,让他们可以心安理得、放心大胆的过活,而那些年满十五岁,未满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则无比惊惧,但他们同时也是推崇这种活人祭祀的,因为,谁都想让别人去充当祭品,给自己带来好处,又都想侥幸例外而不被选中,野蛮部落的活人祭祀便在这畸形的推崇中,走向鼎盛,没有一个祭祀日不焚烧少男少女,又没有一个祭祀日不让所有人狂欢雀跃的.
歪猴骑着大马猴来到了野蛮部落的广场,野凤凰率众人赶紧匍匐于地,跪拜如仪,歪猴今天特别高兴,撇着嘴,叼着大烟,呲着两颗黑黄的板牙,流着口水,看着地上黑压压的跪拜人群,仰着脖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场中,居中坐定.
歪猴吸了几口大烟,足足把烟瘾过完,这才对着野凤凰等众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起来吧."众人谢恩站起,鸦雀无声,只待歪猴发话.
歪猴"咳咳"咳了几声,齁了气喘地发话道:"今天的祭祀不同以往,定要找出最好的少男少女祭祀主神,主神才能保佑我们幸福安康,没有灾卝祸,如果惹恼了主神,主神将会把灾难降临到整个部族,那样我们大家就都会被饥饿、瘟疫所笼罩,没有人能够幸存,所以,选到谁,那是无上的荣幸,那是你家祖卝宗冒了青烟,不可推辞,谁敢推辞,全家都得被焚烧!大家一定要虔诚恭敬,不可怠慢!"
众人立即赞同歪猴的话,齐声说道:"不管选到谁,都不许推辞,如若推辞,焚烧全家!",每个人都慷慨激昂地挥舞着胳膊,举着拳头,声嘶力竭地呐喊,虚伪地宣誓着自己,严厉地警告着别人,更有甚者,拔卝出腰刀,站在场外戒备,生怕选中的少男少女跑了.
广场上已经生起了无数火堆,火光冲天,人们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兴奋,因狂笑而有点变形.
野凤凰对于部落中的祭祀,参加过多次,没觉得特别有意思,对于她来讲,不过例行公事罢了,她不像这些部落中的人,她倒是很喜欢打猎,野凤凰觉得打猎比这个活人祭祀要有趣得多,毕竟那可以一显自己的身手,一刀毙命的爽快,众人的喝彩,那才是最好的精神奖励,这有什么啊?就两个活人,烧完就完事了,没甚趣味,因而,野凤凰在场边逡巡,看着亢奋的人们,凤凰脸上没有笑意.
部落中的神婆今天是最神气的日子了,因为今天她可以风光无限,部落中的人都看着她,因为她"知道得最多"而且"什么都懂",对于怎样选人、怎么焚烧才能烧熟烧透都有她自己的一整套办法,而且必须依照她的那套办法,才能让"主神满意",哪怕差一丁点也不行的,比如焚烧要用椴木树枝而不是橡树枝,开始用小火,然后文火,再以后用熊熊大火,这都是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大祭司烂熟于心的,都是有严格要求的,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权威解释.
神婆拜祭完主神后,用哪个少男少女来祭祀,她可以有一半的决定权利,另一半权利还是掌握在头人歪猴的手中,因为,她在选完后,要经歪猴同意,如果歪猴不同意,就会说:"这两个人行吗?"神婆立刻会意,赶紧说是主神先来热下卝身,接下来的才是真的,二人一唱一和,就决定了少男少女的命运了.
神婆走到场地中间,手上拿着一个带把的空心圆球子,空心圆球子里面还有若干小圆珠,一摇起来"哗啦啦",就像个拨浪鼓似的响个不停,神婆握着"拨浪鼓",神情严肃,仿佛所有人的生命与福禄都是她给祈祷来的,那牛逼哄哄的劲儿就别提了,看谁一眼你都得领情,要是和谁说上一句话,那你就得把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送给她才能补上她这个"大人情",神婆今天可不想施舍给别人"眼神",她眼睛翻浪着,一直向上看,才不去理会那些渴望而又无限向往的人们,尽管人们是那样的虔诚、那样的恭谨,都不能让她看上一眼,说一句话.
歪猴特喜欢这样的日子,因为这样的日子,也是他的权利达到巅峰的一种展示,每次神婆挑选完后,他都要帮着神婆最后把关一回,原本,在部落中,管祭祀的人卝权利是最大的,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是歪猴当上头人后,更加热衷于祭祀,并且主动渗透到祭祀中,帮忙"挑选"少男少女,歪猴总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理由来改变神婆的决定,使得祭祀最终朝着他的心愿而如期进行,而野蛮部落的人们,对于歪猴那充足的"理由"也无不由衷的折服,没有一个不服从的,全都匍匐在地上,歌颂着歪猴的远见卓识以及无量功德,每每这时,歪猴就觉得他才是整个部族的神,是他把福禄无私地带给了部族的人们,这样的胸怀,这样的功德,受到人们的尊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他就是喜欢野蛮部落的人们,都匍匐在地对他歌功颂德的情景,那情景,让他觉得这世间自他是多嘛的伟大,多嘛的豪迈,简直帅得掉渣.
现在歪猴这个大"帅哥",眼睛在搜寻一个人-野凤凰,歪猴一眼看见野凤凰并没在场子中间,而是在很边缘的位置,茫然地看着野蛮部落那无比亢奋的人们,野蛮部落这样重大的节日,每个人都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野凤凰怎么一点提不起精神呢,歪猴有些不高兴了,他尽量让下嘴唇兜住两颗黑黄的板牙,对贴身仆人说道:"死猪!去,把小主给我找来!"
野凤凰始终无法融入这种节日的狂欢,独自一人默默地注视着野蛮部落的人们,见歪猴派人来叫她,答应一声,不敢怠慢,快走几步赶紧来到场子中间,对着歪猴拜道:"头人今日要主持盛大祭祀,部族的人们都等着你,不知道叫我何事?"野凤凰的意思,今天你那么多事儿,你怎么还有闲心来管我?我想放松一下也受你管制.
歪猴看着野凤凰齁了气喘地说道:"这么重大的节日,你不滚到我身边,却跑到场子边缘,有没有尊卑长幼次序?就算你自己不自重,可我的的脸却不能让你这么丢尽,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甚至连最起码的礼仪都做不好,你这个不卝要卝脸的,你看着我!"
野凤凰抬头看着歪猴,心想:我这又怎么得罪着你了,我站在哪你也来管,有头人主持就行了,我在哪里不一样,反正我说了也不算,没有一件事儿我能干预得了,挂个空名儿,光着屁卝股坐花轿-外面风光里面空,但是野凤凰倒并非要得到至高的权利,而是她想有点自己的自卝由,这么每天被管制得严严实实的,眼睛往哪看也得歪猴批准,能能累死人你说.
野凤凰心里这么想着,又走神了,有道是眼是心声,心里怎么想,眼睛就能怎么表现出来,那是一点不差,不有句话吗?眼睛会说话,对的,眼睛绝对会说话,而且包含的意义无比丰富,比语言要深沉含蓄得多,语言是无法真正形容眼神的,尤其是热恋中的那种深情凝视.
歪猴见他说的话不好使,让野凤凰看着他,她还是眼神空洞,不知道在合计什么,也许又在合计那个兔兔男了,妈卝的,气死本"帅哥"了!歪猴过去"噼啪"猛抽了野凤凰两个响亮的耳光,想要把她打醒.
野凤凰骤然被歪猴抽打,两边脸立即肿起来了,红红的指印印在上面,嘴角鲜血直流,野凤凰委屈的看着歪猴,歪猴见野凤凰看着他,得意起来,为了展示他的纯"帅",他干脆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前面的脚不停的用脚尖点着地面,背着手,趾高气扬地看着野凤凰,想让她夸下他这个"大帅哥".
野凤凰见歪猴如此模样,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当然不敢贸然说话,只是无辜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大帅哥"见野凤凰如此迟钝,有些恼怒,于是提醒野凤凰道:"看着我!"
野凤凰眼睛盯着歪猴说道:"这不看着呢吗?"
"大帅哥"又循循善诱地说道:"用啥看着我?"
野凤凰心想这是脑筋急转弯还是怎么的,还用什么看着,能用什么看?于是说道:"不是用眼睛看么?还能用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