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幽雅见古阿淘自己滚落下去,心想,她没事儿,淘淘肯定受伤了,赶紧起身,见古阿淘整个一条腿不会动了,而且血流不止.便连拖带抱地把古阿淘抱到一个安全地方.
纳兰幽雅撩起古阿淘的裤子,好几处大口子,不停地流血,而且,小腿骨头也断了,古阿淘此时疼得龇牙咧嘴,抱着右腿,汗水一身一身地出.
纳兰幽雅心疼得恨不能自己死,捂着胸口说道:"等下,坚持一会儿,我去找些树棒来!"纳兰幽雅从长颈鹿上,找到野凤凰带来的腰刀,便去附近砍些手脖粗细的树枝,斩成一段一段的,古阿淘断断续续地说道:"啊,姐,你去把凤凰的野外包裹拿来,那里有些野外急救用品."
纳兰幽雅答应一声,便去长颈鹿上拿来一个大包裹,打开之后,里面什么都有,古阿淘叫纳兰幽雅去附近快去弄些干树枝来,他从包裹里面拿出些止血的草药先上上.
这边纳兰幽雅已经弄来一些干树枝,古阿淘用火石把火点着,从包裹里拿出一枚骨针,在火上燎了几下,凭着经验判断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对腿上的多处伤口缝合,毕竟是自己扎自己,古阿淘又疼,汗也出了一身又一身,近乎虚脱.缝几针停一停,缓口气再缝.
纳兰幽雅哪见过这阵势,古阿淘的腿上多处伤口,都裂开了,见古阿淘疼得死去活来还得自己缝合,便大着胆子,拿起针,对着伤口开始缝合.
古阿淘腿骨折断,纳兰幽雅是既心疼又害怕又没经验,脸上的汗珠也下来了,咬牙一针一针地缝合,那边古阿淘没任何麻药,针扎肉里那感觉,钻心地疼,干脆把嘴捂住了,吞声在肚子里叫,不敢出声,一出声,幽雅更慌乱了,她哪里干过这活儿?
古阿淘不叫不喊,纳兰幽雅这才大着胆子,坚持着把所有的伤口都缝合完毕,又上了些止疼和消炎的草药,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些麻布,把伤口都包好,又把刚才她斩断的树棒拿来,围绕着腿的四周把树棒捆扎结实,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纳兰幽雅见古阿淘的汗不停地出,便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帮着古阿淘擦汗,古阿淘接过手绢,低头用双手捂在脸上,良久之后,才抬起头.
纳兰幽雅轻声问道:"淘淘,是不是很疼?"
古阿淘咧嘴笑了笑,简短地说道:"我能忍住,放心!"
古阿淘坐在一边,看着不停掉下的冰块.看来,野凤凰是有意的,在这里刨开一些后,就换个地方,好让二人能及时地捡取,不然一直在一个地方,没法儿过去捡,毕竟家巧命在旦夕之间,多一分钟都会丧命.
纳兰幽雅看着冰块,说道:"淘淘,你且坐会儿,我去捡冰块."
古阿淘脸露关怀,仰脸说道:"姐,千万注意,我帮你看着。"
纳兰幽雅心说你早这么说就没事了,可是,哎,她不也是么,谁能放心让对方去干那危险的活儿,自己在一边指挥呦!非到出了事儿,是谁都不会去充当指挥的,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古阿淘与纳兰幽雅谁也不想对方干危险的活儿,所以就一起去捡山上掉下的冰块儿,二人虽然干着危险的活儿,还总走神儿,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近在咫尺,竟然无法相亲相爱,这种心理折磨让二人难以集中精神去应对身边的险情.终于,在一次滚落的巨冰再次落下形成冰雨时,发生事故,古阿淘挡住了砸向纳兰幽雅的冰块儿,腿受重伤.然而,二人都无野外经验,只能简单止血包扎,古阿淘想等凤凰下山回去时候,再让她重新处理.
纳兰幽雅在古阿淘的指挥下,终于捡满了四个袋子的冰块儿,古阿淘在身边附近撅了根粗粗的树棒儿当做拐棍,他扶着树棍儿站起身,忍着巨疼,用左脚着地,右脚悠荡着来到长颈鹿身边,用手使劲儿向下拍着长颈鹿的后背,示意长颈鹿趴下.
这长颈鹿也颇通人气,这十数天来,野凤凰一有空闲便训练这头长颈鹿,以便古阿淘日后骑着出去时,更服帖.野凤凰时时处处为着古阿淘着想,吃的用的,都给事先准备好,这长颈鹿当然也早被野凤凰训练得服服帖帖.
长颈鹿立刻明了主人的意思,四蹄着地,趴在地上.古阿淘和纳兰幽雅把那四袋子冰块分做两组,每一组用绳子的两端系紧袋口,然后搭在长颈鹿后背上.做好这一切后,古阿淘又仰头看了看山顶,自然不见野凤凰的身影,因着急家巧的病情,便和纳兰幽雅分别跨上长颈鹿.古阿淘的腿多处骨折本应伸直平放,无奈哪有那条件,这么坐着,腿又有些变形,那种钻心的疼,让古阿淘的汗一阵阵地出个呱呱透.
纳兰幽雅坐在前面,古阿淘依然坐在后面,便是这样,古阿淘也不敢放松警惕,依然是一手揽着缰绳,一手扶着纳兰幽雅的腰.古阿淘用左腿夹了几下长颈鹿,那长颈鹿便知主人要它起身,瞬间站起,古阿淘着急回去,用左腿猛劲地夹着长颈鹿,右手缰绳控制着方向,长颈鹿撒开四蹄,驮着古阿淘和纳兰幽雅飞奔起来.
纳兰幽雅坐在前面,心情颇不宁静,担心着古阿淘的伤势,无奈她似也帮不上忙,身后已经被古阿淘的汗全都打湿了,微风吹来,阵阵凉意.古阿淘还是不很爱说话,似乎只是要赶路,或者身体疼痛无暇顾及,纳兰幽雅经常听到古阿淘粗重的呼吸声,有时候似乎是长出气儿,大概是强忍着伤痛,纳兰幽雅不时回头,替古阿淘擦拭脸上的汗珠儿,每擦拭一次,手绢便像从水里捞出一般的,用手一拧便是一片片的汗水挤了出去.此情此景,纳兰幽雅已经从心里完全原谅了古阿淘那夜对她的无礼,但要她再做进一步的道歉恐怕不能够,因为,那是反道歉.幽雅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你做错了事,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不能认为你那样做是对的.
纳兰幽雅此时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她发现她更爱古阿淘,这就像一个人无限喜爱一件宝贝,转眼间,宝贝竟然不翼而飞,这让人更加眷恋以前宝贝在手时的感觉.越得不到越喜欢,越得不到越爱.另一方面,这两个女人的事实就摆在面前,让纳兰幽雅无比纠结.她就像一个断线的风筝,现在是随风飘荡,飞到哪是哪,没有固定的方向,古阿淘就是风,一直随着他起舞,想离离不开,想爱思想还不通,无法表达.现在就变成了无限暧昧,像那反比例函数似的,无限接近却永远不能达到.最终的决断下不了,当然就表白不出来.
纳兰幽雅释放的善意古阿淘自然收到了,可是,古阿淘总觉得他现在真的是不配纳兰幽雅,以前他穷得叮当响,身无分文也许还能弄个"清高"这个词来盖脸儿,现在这样儿,拿啥盖脸儿?再和纳兰幽雅牵扯不断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况且钻戒不是已经婉拒了么,那才是问题的关键.为幽雅未来的幸福着想,也得和她有个界限,自那夜醉酒事件幽雅愤怒后,古阿淘便已经打消了再和纳兰幽雅亲近的念头,所以,古阿淘也不会对纳兰幽雅有什么特殊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