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的垂着头,言夏夜心灰意冷的退后两步,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她可以不在乎言建国的苛责折磨,却不能不在乎言母的身体和感受。
回到工作室,言夏夜闷闷不乐的伏案画着设计图。
纤细的线条在白纸上缓缓勾勒,又在她失神的片刻中停在那里,笔尖和白纸持续接触,晕出大大小小的黑色圆圈。
尹白焰在她回来时就察觉到有些不对,这会儿探头探脑的看了几回,忍不住推着椅子滑到她身边,语气很活泼的问:“小夏夜,是不是谁给你气受?告诉为师,为师这就替你出气去!”
关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言夏夜眼里含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无法停留,一颗颗朝着纸上坠去。
她这默不吭声的表现太异于寻常,以她平日里表现的坚韧倔强,尹白焰几乎想象不到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揪心的看着渐渐湿润的白纸,尹白焰轻轻从她手中拿走了笔,以他能想象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开口:“别光顾着哭,说出来会好受许多,可能有些事情你无能为力,在我看来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呢。”
“……老师。”言夏夜颤抖着肩膀哽咽一声,胡乱抹了抹脸上纵横的泪痕,哑着嗓子说:“你和家里人关系好么?”
“嗯?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尹白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想了想:“我和尹沫是孪生兄妹,可惜性格大不相同,关系算是家人里最好的。母亲在我们二十岁那年去世,父亲后来娶了一位大学教授做妻子,是个很古板无趣的女人,我们兄妹和她关系不怎么好。”
说到这,尹白焰渐渐意识到言夏夜难过的原因,试探着问:“小夏夜这么可爱,难道父母还不疼你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爱,还是一直都很可恶。”言夏夜眼中的泪水无休无止,她擦来擦去也只是弄湿了袖口,索性放弃努力,视线空茫的落在纸上,自言自语般小声说:“从我记事开始,爸妈好像就不怎么喜欢我,我像是家里多余的存在,父母关心爱护的,永远只有一个言水柔。”
“言水柔?”尹白焰啧了啧舌,像是提起这个名字都会脏了他的嘴巴,“你那个姐姐……她不是和厉北城搅在一起了么?”
“是啊。”言夏夜唯有苦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怎么开口。
这么多年来,她向来只知道依靠自己,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剖白伤口。
可是眼下,她真是太委屈,也太无助了。
她本打算和小叔叔倾诉一二,试图模仿男人的冷静来摆脱痛苦,却无意间撞见白锦心和小叔叔的亲密接触。
“宠着那种女人!你父母的脑回路这么清奇的么?”尹白焰愣住,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见到言水柔的时候,他带着支票去营救言夏夜,当时言水柔那令人作呕的嘴脸,至今都还历历在目,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人心能有多么险恶。
言家爸妈得糊涂到什么程度,才能放着乖巧温柔的言夏夜不理,真把那个妖艳贱货当成了需要父母宠爱的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