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言夏夜浑浑噩噩的抬起眼眸,恰好望入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眼中。
整体扭曲的车内与阳光明媚的车外犹如两个世界,她留在阴影最深处向上眺望,见到了折射进阴影中的一丝阳光。
光影交织间,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不明白这是不是药物呈现给她的幻觉,只是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片浮木,无意识的冲着他伸出了手。
根据她以往无数次午夜梦回的经验,她伸出的手一定会落空。
无论童年亦或多年后的现在,等待她的,将是另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直到她精疲力竭,痛不欲生。
男人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她摇摇欲坠的手,属于男人高热的体温沿着指尖传递过来,一路蔓延到她的心底。
……这不是梦?
她纤细柔美的手指被男人牢牢攥在掌心,身不由己的随着男人手上的力道向前扑去时,她还在奇怪这场梦怎么会这么逼真?
直到厉云棠身手利落的把她从车里拎出来,带着薄茧的指尖抚摸过她红的不正常的脸颊,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夏夜,能坚持住么?”
阳光下,她反射性的眯起眼睛,突如其来的放松下来。
她想——啊,原来这不是梦,面前这个俊美到令人惊艳的男人,不仅仅是是出现在她的想象之中。
绯红的唇角缓缓勾起,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再也抵抗不住药效发作,手脚一软的朝着男人栽倒过去。
雪白的额头砸在男人的肩头上,她软绵绵的倚靠在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清冷的幽香,苦笑着发现留在厉云棠身边的难度远远大于留在秦景一身边,起码保持冷静的难度要大的多了。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淡然冷静的声音,同时不重不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的将她打横抱起,举手投足都小心翼翼,故意不去提她微微颤抖、过于敏感的身体。
“你做得很好了,乖女孩,好好睡一觉。”
“厉云棠,你的手……”
“好多了,谢谢你替我引荐了陶先生。”他低低笑了一声:“先生前几天还和我说,有空请你再过去坐坐,我们一起喝一杯。”
“啊……”
言夏夜哑然,手指为难的抓住了男人的衬衫,脸红的不知所措。
她曾经拜托过陶老先生对有关她的事守口如瓶,没想到还是被男人知晓。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厉云棠的车队沿着定位一路赶来,燕九气喘吁吁的从其中一辆车里跳出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片狼藉。
他记得不久前亲手转给了二爷一通电话,之后二爷丢下一个地址率先离开,他带着保镖随后跟上,来到这发现事情的严重程度好像超乎了他的预料。
“二爷,您受伤了没有?夏夜小姐怎么样?”
厉云棠留在这就是在等他们,把撞车后的悍马丢在原地,抱着言夏夜信步朝着车队走去。
“没事,找人把这些都清理掉,今天的新闻我不想在网上看到。”
身后,衣服上印着鞋印的秦景一好不容易缓过气,扶着残破不堪的玛莎拉蒂站起身,想也不想的大发脾气。
“你!你敢坏了我的好事,还敢开车撞我,就算你的贱命不值钱,小爷我……”秦景一艰难地爬起来,布满灰尘的手背擦去眼前遮挡视线的血迹,对着男人的背影呛咳着怒吼:“有种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哪来的杂种,真他妈是活得不耐烦……”
厉云棠漫不经心的侧过身子,目光幽幽落在狼狈不堪的男人身上,要笑不笑的挑了挑唇角,单单只哼出一个音节:“嗯?”
“……厉云棠?”上一秒还跳脚怒骂着的秦景一倒吸口冷气,仿佛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思绪混乱的喃喃:“怎么是你?就算那条野狗想了别的办法来救他的女人,可他怎么能请的动你?”
但凡换成其他人,甚至哪怕是他老子亲自站在这,他都敢因为丢了面子而发作一通。
唯独面前这个男人不好招惹,只要被他盯上,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陪着你慢慢耗,时间一久,在你自己尚未发觉的时候,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把棋子遍布你的四周,蚕食鲸吞你所拥有的全部……
以上这些消息都是秦老先生嘱咐过他的,当时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生活圈子和厉云棠这种不近女色假正经的精英也没什么交集,谁想到竟会在今天,在这种情况下碰了面。
“的确是秦焱给我打过电话,但有一点你搞错了,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