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出厉北城的真心话,言水柔不甘心的呼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皮质座椅里怔怔出神。
毫无疑问,阻碍她幸福的最终障碍,还是逃不开‘言夏夜’三个字。
那次绑架之后,她不是没有想过斩草除根,可无论她换了多少个手机号码进行联络,都没办法再找到那位曾满足了她一切要求的神秘人物。
直到她从言母那看到那只录音笔,听到其中清楚完整记录下来的犯罪证据,第一时间涌入脑海的除了巨大的恐慌和震惊以外,还有不得不死心的遗憾。
回想当初,那个神秘人物在接待她的时候堪称全副武装,虽然和她共处在一个茶楼房间,中间却隔着一道屏风,让她根本无从窥视对方的长相或者身份,称呼也仅仅是‘先生’而已,摆明了对方没有与她再次接触的意思。
但是那只录音笔会出现在言夏夜手里,无疑代表着言夏夜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联络上了那位先生,甚至连这样的证据都拿在手中……
越发意识到言夏夜的不好对付,言水柔心神不宁的朝着窗外看去,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附近一辆宝石蓝的豪车。
那宝石蓝的颜色非常漂亮,似乎……和尹沫今夜佩戴的胸针不谋而合。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言水柔的脑海,令她的瞳孔蓦然张大,呼吸因为惊喜而略显急促。
抬手按压在胸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跳,言水柔若无其事的看了眼身旁醉眼迷蒙的厉北城,心中敲定了借刀杀人的最好人选。
虽然尹沫那个女人并不是胸大无脑的类型,可是事关厉云棠,恐怕没有哪个爱着他的女人能一直保持理智。
很好,也许这一回,真的能彻底和言夏夜说拜拜了。
绯色的唇角勾出险恶的笑意,言水柔欣赏着自己在玻璃上映出的倒影,回身软绵绵的贴近厉北城,主动在男人线条坚毅的薄唇上印下一吻,轻柔妩媚地呢喃着:“北城,我爱你,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我什么都不在乎。”
……
玫瑰庄园内,即便临场缺了秦老先生这位主角,剩下的宾客们依旧自顾自的相谈甚欢。
与那些衣香鬓影徘徊在舞池里的名媛们相比,赖在长条餐桌旁一心一意挑选美食的言夏夜堪称特立独行,几乎每个路过她的名媛都少不了报以白眼,表示根本不屑和她认识。
“哇哦,刚刚那是第十八个了吧?”秦焱端着酒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充分体现出身为未婚夫的深情和温柔,实则压低声音的吐槽道:“啧,想不到厉北城那种只有一张脸好看的男人,在这些女人里还挺有人气的嘛。”
“现在可是颜控的时代啊,再说他贵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这数量也不算很夸张。”挖了一勺冰激凌送入口中,言夏夜凉的打了个冷颤,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像是在讨论陌生人一般客观的评价:“都怪微博那件事搞的太大,似乎人人都以为是我对不起厉北城,反倒让言水柔捡了便宜,真是让人生气。”
“所以,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
秦焱漫不经心的挑起唇角,隐约看到秦景一灰心丧气的身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抬起手轻轻的握住言夏夜的手腕,把她勺子上的冰激凌拐个弯送进自己口中,意味深长地说:“反正录音笔你都拿到手了,干脆不要顾虑太多,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也许会夜长梦多。”
言夏夜沉默的望着被男人舔过的勺子,又看了看还剩下一半的冰激凌,果断装出不经意的样子抖了抖手,任由勺子跌落在地。
“啊,抱歉……”
一旁有意无意停留在附近不走的佣人立刻上前,代替言夏夜捡走勺子:“没关系,请您享受宴会,这里我们收拾就好。”
“谢谢。”客气的回以微笑,言夏夜换了个新勺子接着挖冰激凌,轻叹口气道:“你也知道我母亲目前的身体情况,如果言水柔真的进了监狱,她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呵,言水柔大概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挑衅你。”
“我知道。”言夏夜放下冰激凌,清美的小脸略显懊恼,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苦涩:“为人子女,我在这种时候不去医院探望母亲,已经是我能做出最绝情的事情来了,不管怎么说,她都给了我生命,我不能做夺走她生命的罪人。”
“好吧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秦焱摊了摊手,眼中闪过狡黠的冷光,似哄似慰的附在她耳边道:“而且对于言水柔来说,反正她注定是要摔下去的,不如等她飞的再高一点,摔下去的时候也会更有趣的。”
他说的话的确让言夏夜开心了些许,不过她还是不习惯别的男人离她太近。
身子无意识的僵硬起来,言夏夜时刻谨记着未婚妻的身份,连离开都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我要去下洗手间,你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待吧?不用一直陪我也没关系。”
此时此刻,有资格身处在这座庄园中的,几乎占据了江海大半精英。
而秦焱既然有和秦景一一争高下的意思,人脉和钱对他来说相当关键,就算碍于未婚夫妻的身份,也没必要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在她身上。
“好,那我先失陪,你想找我的话,就叫佣人打内线电话。”
感慨于言夏夜的聪颖和配合,秦焱再一次确定了他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对着言夏夜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潇洒的冲着她挥了挥手,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